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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女孩付敏的命運因爲他而改變,朱老漢貧困家庭的生活因爲他而重燃希望,孤寡老人寇奶奶的晚年因爲他而充滿幸福,他用一片真心對待羣衆,把滿腔熱忱獻給社會,他用自己的無私與執着,譜寫了人民警察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讚歌。
哪一首歌能夠唱出受助羣衆的真情實感,回答必然是那首《感恩的心》。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電話那頭,遠在重慶開縣一中當教師的付敏,正帶領她的學生們動情地唱着這首歌。
可在公安西青分局王穩莊派出所社區民警李玉深心裏,並不需要感恩,因爲他最喜歡的那首歌是這樣唱的:“你是誰?爲了誰?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淚……”
你是誰?
你是人民警察!
爲了誰?
爲了兄弟姐妹不流淚!
就是這麼簡單的問題,李玉深每天都要問上自己幾遍,以此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警察的職責。
“我不能看到別人過得比我差,要不我受不了!”按說這種話從一個大男人嘴裏說出來會顯得有些做作,可從李玉深的嘴裏說出來,卻是情真意切。
可以這麼說,沒有李玉深的幫助,當年12歲的付敏就有可能走不出那個山溝溝;沒有李玉深的幫助,朱老漢和他的三個兒子就沒有那麼幸福的生活;沒有李玉深的幫助,彌留之際的寇奶奶就不會露出那樣安詳的微笑……
走進李玉深的內心世界,就像是打開了一幅深情的畫卷,就像是奏響了一曲大愛的樂章!
“叔叔,我上大學了,有獎學金了,您以後光寫信別寄錢了……”付敏的來信上,淚跡斑斑
與付敏的緣份始於十幾年前,那時的李玉深還不是一名人民警察,而是一名軍人。
1997年11月,正在解放軍某部服役的李玉深給當時的北京希望工程基金會寫了一封信:“我是一名戰士,我想用我的戰士津貼資助一個貧困地區的孩子……”
要知道,那時李玉深每個月的津貼才30多元錢。
兩個月之後,希望工程基金會給他回函了,同意了他的請求。大年初一那天,李玉深把兩個月省吃儉用省下的60元錢寄到了那個遙遠的地方——重慶開縣的一個小山村,也就是在錢寄出去半個月後的那天,付敏這個山裏女娃的命運開始了轉變。
接到那60元錢時,年僅12歲的付敏已經輟學三個多月了。媽媽常年身體有病,爸爸也不能幹太重的活兒,剛讀完六年級的付敏被爸爸媽媽強制退學:“供不起你們姐弟倆了,只有委屈你了,孩子。”勤奮好學的付敏只能認命。
可是那天,當爸爸媽媽把付敏叫到跟前對她說:“孩子,正月十七,你又可以上學了,一個叫李玉深的叔叔願意供你上學。”
對於一個渴求上學的孩子來說,還有比這兒更讓人快樂的嗎?60元錢,不多不少,剛好是付敏初中一個學期的學雜費。直到現在,付敏都認爲那是她最快樂的一天。從那天起,李玉深這個名字被牢牢地刻在了付敏心裏。
半年後,李玉深在部隊考上了軍校,他每月的津貼一下漲到了160多元。每個月,李玉深都留下60元,另外的100元雷打不動地寄給付敏。
“叔叔,我不知道怎麼表達對您的感謝,我想學習好了您一定會高興的……”每次來信,付敏都要說這句話,李玉深覺得心裏不得勁兒,便回信給付敏:“叔叔幫你並不是想得到你的感謝,叔叔只是想讓你有學上,有書讀,長大能夠成爲祖國的棟樑之才!”
初中、高中,李玉深對付敏的資助一刻也沒有停,而且隨着他工資收入的增加,資助的錢數也在不斷地增加,100元、200元、500元,李玉深每次發完工資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到郵局匯款。
2005年1月,李玉深從部隊轉業到公安西青分局王穩莊派出所,他的身份從一名軍人變成了一名警察,但是他對付敏的資助沒有絲毫的改變。
“軍人和警察的宗旨是一樣的,都是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我很慶幸我成爲了一名警察,延續了我的軍人性格!”
也就是在李玉深轉業的這一年,付敏的人生也到了緊要的關頭,她要考大學了。
“叔叔,我沒經過您的允許就報考了重慶師範大學,但我想您對我的選擇一定會支持的,因爲我想那些和我一樣命運的孩子一定需要我這樣一個老師!”
讀着付敏的來信,李玉深的眼睛溼潤了。她的選擇就是他想對她說,卻沒有說出口的選擇,因爲他不想因爲幫助過她就影響她對理想的抉擇。可是現在,他們卻不謀而合,這該是一個多麼懂事的女孩呀!
“叔叔支持你!並且叔叔相信你一定會成爲一個好老師!”李玉深不善言表,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遠方的付敏感受到了一種巨大信心的力量。
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付敏把複印的一份折成了一個愛心寄給了李玉深。李玉深二話沒說,馬上給付敏寄去了三千塊:“不夠,叔叔再給你寄!”
大一剛過完,李玉深又收到了付敏的來信:“叔叔,我現在有獎學金了,您以後給我寫信就行了,別寄錢了……”由於申請了助學貸款,再加上每個月的補助和每個學期得到的獎學金,付敏覺得正常的學習和生活應該沒問題了,含着眼淚給李玉深寫了這封信。
可李玉深的資助還是沒有停下,“和以前相比,也許你的境況有了改觀,可是除了生活還要學習呀,你也要像其它女孩一樣,穿得漂漂亮亮的,叔叔一定得讓你的大學生活充滿七彩的陽光!”
去年,付敏大學畢業了,回到了開縣一中當了一名老師,實現了她的願望。上班後的付敏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求過來看望李玉深,被他拒絕了:“不是不想見你,而是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工作,等有時間了,叔叔去看你!”
前不久,付敏又給李玉深來了一封信,其中有段是這麼寫的:“叔叔,你改變了我的命運。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沒有你,就沒有我的未來和希望。我現在已經接過了您的接力棒,資助了一個需要幫助的孩子,我要做一個和您一樣心有大愛的人!”
十年情深深幾許!幾萬塊錢對於一個家庭並不富裕的民警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李玉深說,如果幾萬塊錢能通過自己的堅持改變另一個人命運的話,那麼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小李啊,我那三個孩子都智障,你就讓我這個老漢替他們給你磕個頭吧!”剛想跪下的朱老漢被李玉深一把拉起……
如果說付敏的命運是被李玉深改變了的話,那麼家住西青區王穩莊村的朱漢才一家的生活則因爲李玉深纔有了巨大的改變。
“那是我見過的最悲慘的家庭!”至今回想起來剛下片的第一天的所見所聞,李玉深都覺得心裏不好受。
片兒警上任第一天,李玉深自然是要到片裏走上一走,見上一見。可當他剛進村,卻看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個傻子在村頭衝他嘿嘿地笑,笑完了嘴裏還不住地罵。李玉深沒有理他,繼續往村裏走。可當他走到村委會門口時,又看到了一個衝他嘿嘿笑的傻子,和剛纔的那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依然罵罵咧咧。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李玉深這個新片兒警上任卻捱了兩次罵,而且還是被兩個傻子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村幹部一看,趕緊過來解釋:“小李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都是老朱家的傻兒子,天天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老朱家有幾個傻兒子?”李玉深問。
“別提了,朱漢才三個兒子,個個傻!都是上一輩兒近親結婚惹的禍呀,隔輩傳!”村幹部感嘆。
原來是這樣。李玉深當即提出要去朱漢才家看一看,馬上被人攔住了:“你可千萬別去,他家裏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李玉深心想那就更得去了!說去就去。
等到了朱漢才家的門口,李玉深才知道剛纔那人所說並不誇張。一家五口人就住兩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平房,人未到,臭味便撲鼻而來,薰得人喘不過氣來。推開屋門一看,屋裏除了幾個髒得沒法再髒的鍋碗之外,再沒有任何家當。朱漢才躺在用凳子搭建的牀上抽菸,他老伴兒正在縫補衣服。
“朱大爺!”
朱老漢一看家裏來人了,方纔從牀上坐起來。一看到警察來了,朱老漢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是不是那倆小子又惹麻煩了?”
“不是的,大爺,我來看看您!”一聽說有人來看,朱老漢的眼淚便下來了:“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這個家好久都沒人來過了!”
李玉深根本就想不到這家人的生活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一家五口除了老兩口有微不足道的一點補貼外,全指着那個還算不太傻的大兒子撿垃圾生活,吃了上一頓,不知道下一頓在哪兒。
出了老朱家的門兒,李玉深的眼睛溼潤了,如果不能改變老朱一家的現狀,他覺得做爲一個片兒警,他就是不稱職的。
回到所裏後,李玉深馬上將老朱一家的情況向所領導作了彙報,並得到所裏的大力支持,所裏當即決定,爲朱漢才的三個兒子申請殘疾證,有了殘疾證,他們一家才能拿到低保,只有吃上低保,這一家人才有希望。
說了就得做。第二天,李玉深便開車拉着朱漢才的三個兒子去找有關部門。“人我帶來了,是不是殘疾人你們看看吧,如果非得需要做鑑定的話,我現在就拉他們去!”還用看嗎,人都那樣了,但相關的鑑定還必須得做。李玉深馬上又拉着三人去鑑定部門做鑑定。
半個月後,殘疾證下來了!這對於老朱一家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喜訊。這就意味着,他的三個兒子每人每月可以拿到300多塊錢的補助了,加在一起就是一千多,他們家得救了!
手捧三個鮮紅的殘疾證,朱漢才的嘴張了幾張都沒有說出話來,他是太激動了。命運把這個家庭差點毀了,60歲的他已經認命了,因爲他沒有能力去改變。可是現在,他做夢也想不到三個傻兒子竟然也能申領國家的補助了。
一個月後,補助如期到了朱漢才的手裏。朱漢才一大早便起來去了村裏的菜市場,買了足足有一百多塊錢的水果,然後他和老伴兒一起牽着三個兒子的手來到王穩莊派出所。
“給李警官跪下!”三個兒子聽不懂父親說的什麼話,朱漢纔沒有生兒子們的氣,他把手在身上狠狠地抹了幾把後,一把就抓住了李玉深的手說:“小李啊,我那三個傻兒子不懂人事兒,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就讓我這個老漢替他們向你磕個頭吧!”說着說着就要往下跪,被李玉深一把抱住:“朱大爺,您千萬別這樣,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誰讓我是你們的片兒警啊!”
淚水再一次從朱大爺乾涸的眼中噴涌而出,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啊!
“能有你這麼一個親人,我沒有什麼遺憾了……”寇奶奶彌留之際,李玉深沒有在身邊,爲了讓老人走得更安心,他以兒子的身份料理了老人的後事
也許有人會問,李玉深爲什麼會對一個80多歲的孤老太太那麼好,是不是心有所圖?
現在,假如真有這麼一個人不知好歹,光是王穩莊村民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個半死,然後再告訴他,絕不允許你玷污人間的真情!
不過,話說過來,要是擱在三年前,誰也想不到那個性格孤僻,與鄰里關係鬧得很僵的寇老太太竟然能與這麼一個小警察建立起這麼深厚的感情。大愛所至,無所不能啊!
2007年,兩個村裏人無意間的閒聊傳到了李玉深的耳朵裏。“這老太太怎麼這樣啊,這麼大歲數了,光知道跟人吵架,也沒個兒女,看以後死了誰管她!”
這種話對於一般人來說也就是一聽了之,可是對於片兒警李玉深來說,是絕對不會不在意的。管片兒兩年多了,村裏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孤老太太,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失職啊!
李玉深很快就打聽到了這個老太太的情況,老太太81歲,無兒無女,唯一的一個侄女還遠在山東,幾年都不回來看她一次。原來她還有房子,但後來給賣了,現在臨時在派出所附近租了一間平房,平時從來不出門,因爲性格孤僻,很少和人來往,別人說話稍有不慎,就會招至老太太的一頓罵。村裏人看在她歲數大上,也沒人和她計較,但也從不願意理她。
李玉深頂着被罵的“危險”,還是果斷地敲開了寇奶奶的門。
不出所料,剛一進門便被老太太罵了出來:“不知道我得睡覺呀,我這麼大數歲跟你比啊,你來幹什麼,是不是來看我老太婆的笑話的?”李玉深心想,這老太太果然不好惹,都哪跟哪呀!
“奶奶,我是來看您的,我是這村的片兒警,看您有什麼困難沒有?”李玉深笑呵呵地說。
一聽這話,寇奶奶不氣了,像個老小孩兒似的:“看我行,給我帶東西了嗎!”
李玉深一聽差點沒樂出來,但又不敢樂,這老太太真有意思:“奶奶,您等着,我這就給您買去!”
一會兒,等李玉深提着一兜水果再次出現在寇奶奶面前時,老太太這回也樂了:“小子,你還真實在,奶奶跟你開玩笑的!”
從此以後,李玉深和寇奶奶就成了“忘年交”。
寇奶奶住的離派出所比較近,李玉深下片兒的第一站準是到她家裏待一會兒,掃地、打水、做飯,什麼活兒都幹,每次去幾乎都不空手。
冬天一到,派出所就把過冬的煤送到老太太家裏。眼看着夏天到了,李玉深故意問寇奶奶:“奶奶,您怕熱嗎?”“怕熱!”“那我給您裝個空調吧?”老太太一聽不好意思地樂了。等到空調裝完了,老太太死活也要把錢給李玉深:“麻煩你就行了,不能再讓你掏錢了,我有錢!”一看這樣,李玉深爲了聯繫老太太方便,又給她裝了一部固定電話。
後來,老太太嫌住的地方太小,非要換房子,李玉深知道後跑前跑後,三天之內就讓老太太住進了寬敞的房子。“奶奶,都搬進來了,這回我可得給您提個小要求,可不能再和鄰居們鬧彆扭了,就當支持我的工作,好嗎?”老太太對李玉深的話已經言聽計從了,自打李玉深說完這話以後,再也沒和鄰居吵過架。
李玉深說,令他至今耿耿於懷的就是李奶奶死的時候他沒守在老人家身邊。那天,他剛到所裏,房東便來了:“寇奶奶走了!臨走之前,她讓我告訴你,能有你這麼個親人,她這輩子沒有遺憾了。”房東還說,奶奶是笑着走的,很安詳。
李玉深是以兒子的身份把寇奶奶送走的。他說,能讓一個孤獨了幾十年的老人帶着微笑離開,他這個兒子沒白當。
“爲了誰?爲了秋的收穫,爲了春回大雁歸,滿腔熱血寫出青春無悔……”李玉深說,這首《爲了誰》是他在部隊時聽的、學的,當初聽這首歌時曾淚流滿面,現在,這首歌成了他真情愛民的動力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