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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愛情至上,我不顧父母反對走進“裸婚”
我25歲結婚,除了有個比較像樣的婚禮和婚紗照以外,其餘的一無所有,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應該算“裸婚”吧。那時,我和唐飛(化名)剛工作,普通人家的孩子一結婚就萬事俱備,很不現實,像房子、車子、鑽戒以及風光的蜜月,我們想都沒想。結婚前,我媽就因房子和婆家有了積怨。公婆都是工薪階層,住房是單位的福利房,不足80平米的兩居室,根本沒能力拿出幾十萬買新房,婆婆徵求過我的意見,如果願意住他們的舊房子,就重新裝修一下。對此,我媽非常有意見,“絕不住舊房,沒房子,就不結婚。”我卻深信“有情飲水飽”的偉大愛情,只要倆人相親相愛,其他的都可忽略,況且,我也不想和老公過早地背上一身債。爲了說服父母,我把他們親自經歷的“裸婚”歷史都搬了出來。就像爸媽他們那代人,結婚時房子是單位的宿舍,幾牀被褥、幾把紅色的暖壺,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就是結婚的全部家當,他們不是照樣幸福地過了一輩子嗎?不過,我也高估愛情的力量了,或許時代變化太快,父輩們攜手的艱辛,如今已被現實所擊潰。
婚後,我和老公住進了孃家,一是我家房子比較大,二是父母不願讓我出去租房,怕我受苦。我呢,也樂意住在自己家。我只想逃避婆家逼仄的空間,但卻忽略了老公的感受。唐飛從小是在嬌寵中長大的,可想而知,他住進我家根本就是個錯誤。首先,他無法容忍親戚鄰居們的質疑,好多人都以爲唐飛是“上門女婿”,弄得爸媽很沒面子,經常跟我嘟囔:“都以爲咱家姑爺是‘倒插門’,好像你有什麼缺陷似的。”回了婆家,同樣聽到公婆的抱怨:“誰家兒子結了婚住丈母孃家,買不起房也不能低人一等呀。”兩個嬌慣大的獨生子女,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爲此,我倆幾乎天天吵架,我揶揄他,沒錢別娶媳婦;他則諷刺我,誰讓我死乞白賴地嫁給他。
在生活細節中,唐飛與我父母也漸生衝突和隔閡。我媽嫌他懶惰,起牀後不疊被子,還得老婆疊;脫下的臭襪子、髒衣服,憑什麼得我閨女洗。按說,兩口子之間的家務事,誰做多做少,都很正常,但在我的母親眼裏卻是天大的事。面對我媽的挑剔指責,唐飛更不滿意:“我幹嗎得看你爸媽的眉眼高低,還真把我當‘上門女婿’了,要不是遷就你,請我也不住在你家。”有一次,我媽正好聽見唐飛的抱怨,不樂意了:“我閨女夠虧了,結了婚連房子都沒有,你白撿個媳婦,還有什麼可牛的。”唐飛的一忍再忍,最終爆發,他一聲不吭,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回了他父母家,算是抗議。隨後給我下令,要麼租房,要麼離婚。此時,結婚剛半年,我算領悟了那句話,“愛情是兩個人的,婚姻絕對不是兩個人的。”
居無定所的租房生活讓我和老公經常陷入爭吵中
從孃家搬出來後,我才品嚐到租房的折騰。第一次租房,住了不到一年,房東告訴我們,房子她已經賣了,限一個月內搬出去。無奈,我們只好重新看房、找房。最慘的一次是在年底,住了不到四個月,房東就讓騰房子,因爲他兒子要結婚,急等房子用。當時已是臘月,人們都開始忙年了,老公出去找房,我在家忙忙活活地打包衣物,準備搬家,不知道明天的“新房”會在哪個角落。由此體會到,如果不“啃老”,想擁有獨立的空間,真難。每換一處新住所,都要重新粉刷收拾房子,身體和心靈得用好長一段時間來調整。本來,我堅信年輕就是奮鬥的資本,可惜,不管我們怎麼努力拼搏,現實都將信心狠狠碾碎,攢錢的速度永遠趕不上比天高的房價,每月的工資,緊存慢存還不夠房子的一個拐角。
女人或多或少都有攀比的毛病。我現在最煩聽到女友們嘮叨買車買房,要麼就是炫耀男友是“富二代”,對我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就說我表妹吧,她當初選擇老公的標準是必須有錢,家境厚實,起碼家裏也得有個兩三套房產。我曾嗤之以鼻反駁她,把愛情奉爲婚姻至高無上的追求,物質能靠雙手打拼獲得。結果被表妹一頓搶白:“你所謂的愛情就是和表姐夫四處租房住?”的確,我倆的愛情觀不一樣,可她活得就是比我滋潤。她結婚時,婆家早準備好了單獨住的新房子,她和老公一人一輛車,蜜月是去歐洲旅行,單說她手上的鑽戒就3萬多元。只要表妹來我家串門,唐飛就成了我媽口中的罪人,“看人家那姑娘多值錢,我閨女咋就這麼寒酸呢?”爲此,唐飛幾乎不回我孃家,他嫌我媽太勢利,眼裏就是錢和房子。
其實,我心裏也不平衡,小姐妹們都比我嫁得好,個個活得春風得意,難免會讓我有嫉妒心。莫非嫁個有錢人,就得不到純粹的愛情?我倒有愛情,買件高檔化妝品還得算計一番,女友們動輒帶着父母出國旅遊盡孝心,而我給爸媽報個國內遊,還要摸摸口袋再三思忖,花錢就和擠牙膏似的。不平衡的後果,換來的是我和唐飛無休止的譏諷吵鬧。
對婚姻心灰意冷,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抵住婚外情的誘惑
去年年底,兒子出生。當初懷孕時,同事們開玩笑說,最好生個女兒,生女兒是“招商銀行”,如果生兒子,那可是“建設銀行”,兒子一落地,你就得攢錢買房。兒子一天天長大,甭說攢錢了,光他現在的奶粉和日常花銷,就是一筆不菲的數字,還得給他列出教育投資,買房子的計劃哪還敢想?兒子出生後,我只好回婆家住,結束了“打游擊”的租房生活。婆家狹小的房子,非常不方便,晚上去個衛生間總擔心和公公撞個滿懷,老樓房,隔音也不好,神經時常處於小心翼翼的壓抑狀態。
我實在無法忍受這憋屈的日子,要回孃家住,唐飛堅決不願意:“我爸媽住了一輩子,你怎麼就不能住?”氣得我罵他:“沒錢別結婚,害得老婆、兒子連個安身地兒都沒有。”唐飛不幹了,把房門打開,衝着我大叫:“回你孃家住去,我就是沒錢,有能耐,找有錢的去。”我抱起兒子回了孃家。這是今年三月份的事,至今,我倆一直處於分居狀態,就這麼僵持着,誰也不退讓,最初的慪氣也變成相互的疏離冷漠。有時真感到自己已對眼前的婚姻心灰意冷。
結婚前,我把愛情看得高於一切,然而,愛情在現實面前,真的是不堪一擊。我和唐飛是彼此的初戀,感情基礎也牢固,但我還是很爛俗地跌入婚外情的泥潭。我承認,這裏面有財富與成功的吸引。如今,我正處在情感的危險邊緣,往前邁一步,剛剛萌芽的婚外情,會隨着誘惑蓬勃滋長;放棄婚姻,我不甘心。可窘困的生活要熬到何時才能出頭。女人都希望嫁得好點,我又不差,爲什麼別人就能愛情物質雙豐收,我的生活卻亂得一團糟。“我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愛,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錢。”亦舒的話很精準,沒錢有足夠的愛也成,可唐飛的冷漠,讓我對婚姻既沒安全感,也大失所望。
◆採訪人:小雅◆傾訴者:含凝(化名) 28歲含凝對熱播劇《裸婚時代》感觸頗深,她就是“裸着”走進了婚姻,可婚後的生活滿是委屈,她不知該如何對現狀做出抉擇。沒房、沒車、沒鑽戒、沒婚紗、沒存款、沒婚禮、沒蜜月,是“裸婚”的特色。作家六六對此有句評價,送給含凝—“——女人,不要當婚姻的附屬品,更不要把自己當商品估換成價格,不要覺得結婚是貶值,要從結婚起升值,才能留住你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