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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米胡爾·赫拉巴爾《露倩卡和巴芙琳娜》。露倩卡和巴芙琳娜是飯館老闆諾瓦克養的兩隻小貓,它們就像老闆的孩子一樣,在飯館裏過着受人尊寵的生活。有一天,諾瓦克突然搬走了,丟下了兩隻小貓。由於飯館換了主人,它們不得不露宿街頭,喝排水溝裏的髒水,“啃幾口人們扔掉的冰冷的、有時凍得梆梆硬的殘餚剩菜”。所謂“寵物”,下場大抵是悲涼的,一旦失寵,也就變成了廢物。無論是貓還是人,莫不如此。
※安德烈·莫洛亞《大師的由來》。畫家杜什爲人正派老實,雖然有才華、有技巧,但因爲畫風平淡無奇,一直無法出人頭地。他的朋友——小說家葛雷茲批評他說,在一個不健康的社會裏,靠真誠與汗水是永遠成不了大師的,只能走旁門左道,比如,“宣佈你要到北極去作畫啦,上街穿得像埃及法老一樣啦……把體現、衝動、潛意識、抽象畫等專門術語,一股腦兒攪在一起,炮製幾篇宣言。否認存在什麼動態或靜態,白色或黑色,圓形或方形。發明只有紅黃兩色作畫,說是新荷馬派繪畫啦;或者拋出什麼圓錐形繪畫,八邊形繪畫,四度空間繪畫,等等”。葛雷茲還告訴杜什,如果有人向他請教什麼問題,就用一些故弄玄虛的話來回答,讓人覺得自己高深莫測,比如說:“難道你從來沒看到過江流水涌嗎?”在葛雷茲的指點下,杜什一舉成名,被奉爲“大師”。弔詭的是,杜什成名後,患了“大師癖”,再也不把老朋友葛雷茲放在眼裏了,還罵葛雷茲是“蠢貨”。葛雷茲略表不滿,馬上遭到杜什反脣相譏:“難道你從來沒看到過江流水涌嗎?”這個故事表明,某些所謂的“大師”,無非是“江流水涌”念得好而已。貌似偉岸的幻影,不值得世人報以崇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