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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給人一片涼意,風中舞動着的芭蕉葉子,彷彿是綠裙少女在婆娑曼舞。窗前屋後種幾棵芭蕉,碧意蔥翠,綠色盡染,爲軒屋平添夏日中的幽雅和涼趣。明陸粲之《芭蕉女人》講到一個故事:蘇州閶門石牌巷住着一位馮姓秀才,院子裏種了許多花木,其中一棵芭蕉長得和屋檐一樣高。一晚明月當空,秀才興之所至,朗誦詩書,聲情並茂,忽見一綠衣女子從窗口閃過。秀才問道:“何人?”答曰:“小女子蕉氏,聞公子朗誦,循聲而來。”秀才將她請進室內,見其舉止文雅,氣質非凡,欲與之親近。女子氣急斥之:“秀才此舉有辱斯文。”正欲離去,被秀才拉住衣衫。女子遂斷衣袖而去。次日,秀才看那斷留的衣袖,已化爲半截芭蕉葉;再看窗前,有一片芭蕉葉正好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和衣袖十分吻合。秀才羞愧萬分,從此對蕉葉呵護備至,日日吟詩、懺悔、表衷腸。秀才的誠意終於感動了芭蕉仙子,她再次來到秀才居舍,有情人終成眷屬。
芭蕉是芭蕉科多年生叢生草本,其假莖高達6米。葉片呈長圓形,最長可達3米。芭蕉原產日本琉球羣島和中國臺灣,秦嶺和淮河以南地區常作觀賞植物栽培;葉纖維可織布,織物稱焦葛;既寬又長的芭蕉葉是古人的“紙張代用品”,唐代懷素喜歡芭蕉,常用蕉葉代紙書寫。假莖、葉、花蕾和匍匐莖可入藥,功能清熱解毒、利尿消腫、涼血、止痛。
下雨時,雨滴在蕉葉上發出清晰的擊打聲,是古代文人墨客樂於吟詠的“雨打芭蕉”意境;久而久之,“芭蕉雨”成了詞牌。《紅樓夢》中的探春酷愛芭蕉,稱自己爲“蕉下客”,黛玉要將她“燉了脯子來吃酒”。因爲春秋時,鄭國一樵夫打死了一隻鹿,他怕被人看見,將鹿藏在一條幹壕中,再蓋上蕉葉。等到樵夫想去取鹿時,卻記不起那個藏鹿的地方了。他以爲只是一場夢罷了,回家後逢人便說這件事情。有一個人按他的說法果真找獲了那隻鹿,他的妻子說:“其實那樵夫沒有打死鹿,是你做了一個夢,所夢之事應驗了。”後人便用“蕉葉覆鹿”表示世事的真假難辨,竟然也可把真事當成夢。所以林黛玉戲稱“蕉下客”是一隻鹿。
有句話兒需交代:千萬別以爲芭蕉扇就是芭蕉葉子。其實芭蕉扇是一個錯誤的叫法,因爲以訛傳訛,所以一錯再錯。蕉葉雖能生風送涼,卻不能做扇子。芭蕉扇的正確名字應該是蒲扇,它是蒲葵的葉子做成的。蒲葵亦稱“扇葉葵”,屬棕櫚科,葉子的輪廓呈扇形,葉脈從葉柄開始呈輻射狀,一直延伸到葉緣,每一扇葉子就是一把天然的扇子。蒲葵除供觀賞和制蒲扇外,其根、果、葉均可入藥,根可治哮喘;果能幫助治癌症、白血病;葉用於治療功能性子宮出血。
赤日炎炎,“隔窗賴有芭蕉葉”,室內尚有把蒲扇搖搖,心緒安逸的話,也許不一定要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