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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
如今的故宮,正越來越像一個欲言又止的謎團。儘管故宮博物院是受到政府委託、負責管理國有(全民所有)財產的代理機構,但它的一舉一動,都已開始遭到質疑和問詰。
距離最近的,是一起又一起瞞報事件。其中廣爲人知的是宋代哥窯青釉葵瓣口盤在檢測中遭人爲損壞;而新近曝光的,則是一級國寶、五代時期畫家董源所繪《瀟湘圖卷》,在武英殿展覽時被空調滴水打溼受損。前者在網友舉報之前,在員工內部都相當保密;後者則因爲事發時遇上了汶川地震,未引起關注而不了了之。而以“閉門自查”善後竟成了慣例。
第二個是“過度商業化”之嫌。如“建福宮會所門”,引入私人公司提供接待服務,並通過故宮文化服務中心擁有的大量帶有故宮標識、名稱的商標和特殊許可,作爲對外合作經營的投資及參股平臺。這不僅引發了國有博物館經營性活動邊界在哪的疑慮,同樣給人們留下公共資源被逐漸私人化、特權化的印象。
再往前追溯,是安全保障的漏洞。今年5月8日,一小偷輕易躲過故宮“佈防嚴密”的警報器和監視器,成功竊取多件“價值連城”的展品。時至今日,此案仍有多處疑點。據《新世紀》雜誌調查,“當晚中控室安防警報設備的監視器多處黑屏,系統失靈,守機值班人員卻沒有向上彙報,也沒有通知現場人員及時查勘。”可惜管理上的漏洞被推到職工個人的失職身上,迅速平息了輿論。
此前還曾在文物界內部引發爭議的,是故宮“百年一遇”的大修。國家文物局一位官員走進裝修一新的故宮曾感慨:“好像是進了影視城”……上述這些問題,都本應當本着對歷史負責、對人民負責的態度,在透明與開放的氛圍中,按照法治原則進行處理與處罰。然而在自我監管的模式下,不僅多數事件人們事後才知情,一些需要負責的當事人反而還升了官。故宮及其文物的具體管理狀況,仍是晦澀不明。
故宮不是沒有規章制度,也不是沒有信息公開的平臺。一個文物保護機構,居然也走到公信力接近崩潰的地步,令人歎爲觀止。“全民所有”的寶貝到底該誰來心疼?背後實爲“官有”,受權力控制支配的本質又何時能得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