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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拜盟兄弟
“把式李”是武術大家,徒弟們誰下工夫誰華而不實,一亮架勢就能看透。裘超凡的每招每式都見功夫,深得“把式李”喜愛,因此,得到“把式李”不少真傳。後來“把式李”回了滄州,裘超凡就按其所學在自家院裏自學自修,苦練不輟。而於明理覺得自己會點武術,就經常去市裏遊逛,漸漸地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染上了吃喝嫖賭的惡習。
19歲那年,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於明理揹着家裏去了市裏牌局。那天玩的是一翻兩瞪眼的牌九,他的點要多背有多背,總被莊家壓着。他要是八點,莊家就是九點。他要是地罡,莊家就是天罡。他急了,下了大注,牌到手後,他要莊家先亮牌,莊家看他輸急了,就把牌亮開,二點。他狂喜,覺得該翻本了,翻開自己的兩張牌一看,斃十(沒點)!他一直在輸,輸得邪乎,輸得上火,輸得連晚飯都不吃了,整整賭了半天一宿,輸了個精光!他不死心,借錢撈本,卻越撈越深,直到沒人再借給他錢纔算打住。賭者亡命,賭債逼命。債主子限他一個月內還清賭債,否則,用一條胳膊相抵!於明理害怕了,想了好多辦法也沒把錢湊夠,最後想到了裘超凡。
裘超凡小他三個月,爲人仗義,是條漢子。終究在一起練過幾天武術,按江湖道上的規矩,兩人是同門師兄弟,裘超凡決定幫助於明理渡過難關。三天後,裘超凡悄悄約於明理去了市裏菜站,到了菜站才告訴他:“我家交到菜站的菜已到結算日期,我跟我爹說,我來結賬,順便買點東西。現在我把菜錢全都給你,以後千萬別再賭了——我爹最恨吃喝嫖賭。”
於明理一手接錢、一手擦淚地說:“兄弟,大恩不言謝……”裘超凡有生以來第一次撒謊,騙了父親,說拿到的菜錢沒等買東西就被“小捋”全部偷走了。當時父親並沒過分責備他。然而,沒過多久,父親就知道了實情:一家人辛勞半年的血汗錢都被兒子給了一個賭徒,還了賭債!一氣之下,父親把裘超凡打了個半死,一個星期不能下炕。
後來,於明理看上了本村姑娘魏婉玲。魏婉玲不僅長相端莊,是附近幾個村出了名的漂亮人,而且吃苦耐勞爲人賢惠。於明理常在魏婉玲眼前晃悠,魏婉玲卻心中有數。於明理苦思冥想,想出一計,邀着裘超凡和魏婉玲的哥哥魏大寶磕頭拜了盟兄弟。按序齒分長幼,魏大寶爲大哥,於明理次之,裘超凡爲三弟。有了盟兄弟這層關係,於明理再去魏家就天經地義了。
可惜,魏大寶和他父親一樣短命,父親不到40辭世,他17歲就成了魏家的頂樑柱,他拼命勞作,掙下半畝園子竟積勞成疾,不到30歲就夭折了,撇下妹子魏婉玲和母親艱難度日。魏大寶去世後,於明理有事沒事得空就去魏家,見了魏婉玲,沒話找話說,見了魏母,頻獻殷勤,討其歡心。魏母偏偏看上了他,說他會算計,善解人意。而裘超凡只在開春和秋後泥房時,才主動去魏家。泥完房從不在魏家吃飯,完活立馬走人,從不黏糊,也從不向魏家母女獻殷勤。
裘超凡的舉止,讓魏婉玲心儀。裘超凡長得濃眉大眼大身架,爲人豪爽一諾千金,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陽剛之氣。魏母知道閨女中意裘超凡,她卻相中了於明理,母女兩人在選女婿的問題上,發生了分歧。母親有招,請來一個算命先生,一通“白馬犯青牛,羊鼠一旦休,金雞怕玉犬,豬猴不到頭……”算命先生測算的生辰八字吉凶禍福成了魏母的依據:“於明理和你八字相合,姻緣美滿。”母親接了於家聘禮,魏婉玲成了於明理未過門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