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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亮與作品《金陵十二釵》
十字繡的工具
正在完成的新作
趙國亮作品
趙國亮作品
很多人認爲,十字繡是女孩子喜歡擺弄的東西。不過,27歲的打工小夥兒趙國亮卻是一位“十字繡達人”。
今年6月份,當他將自己完成的長2.6米、寬1米的作品《金陵十二釵》展示在人們面前時,大家或許並不知道,這位小夥子在愛上十字繡之前,除了在家裏看過媽媽縫衣服、釘釦子之外,居然連針都沒有摸過!
2007年,趙國亮在一次偶然接觸到十字繡之後,便被這飛針走線幻化出的美麗迷住了,從此四年如一日,一發而不可收。
那年夏天,趙國亮和女友分手了,心情沮喪的他想找一些東西填補自己的孤獨寂寞,他也曾和朋友們去網吧“刷夜”,可幾個通宵熬下來,疲憊不堪,用趙國亮自己的話來說:“好像我對網絡天生‘不感冒’,遊戲一個也學不會。”離開網吧,他在街上逛,無意中看到路邊賣十字繡的小商店,那五顏六色的十字繡作品就像一塊磁鐵,竟將他牢牢吸引,久久不願離去。
“最初是好奇,想試試,而且當時算了一筆賬:去網吧‘刷夜’一個晚上起碼十幾塊錢,一個小的十字繡也十幾塊錢,夠擺弄好幾天的,比去網吧合適多了,照樣能打發時間。”他說。
沒有人教,趙國亮基本上都是“自學成才”。那天回到住處,趙國亮一邊看說明圖,一邊穿針引線,摸索着繡了起來。
十字繡看着容易——兩針一交叉,一個繡格就算完成了,可真正做起來就難了。最初他根本不懂該怎麼繡,看着說明圖上標註不同地方要用各種不同顏色的線,實在麻煩,便乾脆把需要同一顏色線的繡格都填滿再說。
可是後來,趙國亮就爲他這種“圖省事”的做法付出了代價,完成的作品只是一堆一堆的色塊,根本沒有整體感。這就是趙國亮的“處女作”,而它最後的命運,是被趙國亮扔進垃圾箱裏。
對於初學的趙國亮來說,遇到的另一個問題就是眼睛累,一邊看說明圖一邊繡,針腳在密密麻麻的繡格里穿梭,時間長了,眼睛又酸又脹,疲勞之下,稍不留神就看錯繡格,要麼少繡一格,要麼多出幾針,直到繡到後面時,才發現最初的錯誤,可是已經無法補救……
這一切都讓趙國亮氣餒不已,後來,他去了十字繡的商店裏詢問,才知道什麼纔是正確的十字繡繡法。
開始的時候,他拿着自己繡得歪七扭八的作品,到十字繡商店裏請教店員。在店員眼中的趙國亮就是個“怪人”,有時她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問:“你幹什麼不好,怎麼喜歡這個呢?”
即便如此,趙國亮也並沒有放棄,一趟又一趟地往商店裏跑。漸漸的,他的執著誠意打動了店員,店員教給他許多方法,例如:十字繡不能隨便繡,要從一個角起頭;如果圖案顏色不同必須換線;還有穿、挑、拉等不同技巧和針法……
有了專業的指點,趙國亮的十字繡技術進步很快,而爲了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他把所有的娛樂活動都放棄了,幾乎“宅”在寢室裏,足不出戶。
他這樣描述自己的生活:“除了到廠裏去上班,再有就是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我幾乎都用在十字繡上了,平均下來一天得繡四五個小時。”
光看這時間,一般人恐怕就很難堅持下去。趙國亮說,十字繡其實最磨鍊耐性,一針一線絲毫不能着急,有時今天心情不好,繡出來的針腳就會不規整,還不如不繡。不過,繡的時間長了,自己也能學會控制,如果情緒不好,就少繡,或是站起身來休息調整一下。
一天又一天,趙國亮對十字繡的癡迷也影響了周圍的朋友,同樣出於好奇,有兩個男孩子還真的曾跟着他練習十字繡,不過對於他們的耐力,趙國亮實在不敢恭維:“他們繡了沒幾針,一見自己沒繡好就放棄了,還說這個太麻煩了!”
趙國亮是個大方的人,平時完成的十字繡作品,自己留下的很少,有的作爲生日禮物送了出去,還有的只要朋友喜歡就乾脆讓他們拿去,不過,在諸多作品中,最大的這幅《金陵十二釵》他是絕對不會送人的。
歷時半年完成的《金陵十二釵》,光買布料和線就用了800塊錢,加上後期裝裱,一共花了2000多塊,這幾乎是趙國亮一個月的工資。
可他一點兒也不心疼,他開心地告訴記者:“每天都努力繡,看着作品在自己手裏慢慢成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可在他笑容的背後,是完成這件作品的艱辛和汗水,在半年的時間裏,趙國亮覺得最難的就是繡荷葉,都是綠色,可從葉脈中心到葉子邊緣由深到淺的過渡,需要用好多種綠色系的線才能完成。“所以,那時候換線特別多,尤其是6月份入夏之後,手愛出汗,汗滴掛到線上,線就變得黏黏的,特別容易打結,沒辦法,繡不多久就必須把手浸在涼水裏洗一下,才能繼續繡,真是特別不容易的事情。”他回憶道。
《金陵十二釵》完成之後,2009年10月,趙國亮又買來了一幅更大的十字繡——《琴棋書畫》,畫面上的人物由《金陵十二釵》中的12位增加到了18位,長度6米,超過《金陵十二釵》的兩倍還要多,單繡線的顏色就有120多種。不過,有過之前的經驗,這個巨幅十字繡照樣難不倒趙國亮。
採訪的最後,他向記者透露,大概還有兩個月,這幅《琴棋書畫》就要完工了,不過它究竟是什麼樣子,先賣個“關子”,暫且保密。等到完成之後,一定會讓大家一睹“真容”。
-五問達人
城市快報(以下簡稱“快報”):你選擇針線有什麼特別的講究嗎?請你爲喜歡十字繡的朋友們提供些參考性建議。
趙國亮:我一般會挑選針尖比較鈍的針,因爲剛繡時,手經常被扎流血,後來改用鈍頭針,扎破的情況就很少出現了。
十字繡的線,我一般不選用100%純棉線,因爲純棉線經過反覆拉拽後會起毛,如果線裏含有腈綸,就會比棉線好很多,無論你怎樣拉、拽依舊很平整,而且圖案還會特別鮮亮,洗滌也不易褪色。
快報:十字繡給你帶來的最大收穫是什麼?
趙國亮:十字繡是一項特別鍛鍊耐心的愛好,能讓我一直保持內心平靜。
快報:你的十字繡作品日常如何養護?
趙國亮:十字繡的圖案最怕變形,如果是小件的作品,完成之後可以鋪平,然後用硬物夾起來;如果作品過大,像《金陵十二釵》這樣的,最好能用玻璃框裱起來;另外,十字繡在洗滌時,不要用洗衣粉洗,可以用洗衣液或是香皂。
快報:你的夢想是什麼?
趙國亮:我想盡量多繡些好作品,20年之後辦一個自己的十字繡展覽。
快報:家人怎麼看待你的愛好?家人反對你還會堅持嗎?
趙國亮:媽媽一直不太贊成,她覺得既然是業餘愛好,就沒必要把過多的時間投入在裏面,在她眼裏,像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應該集中精力找個女朋友纔對。
但即便家人再反對,我依舊會堅持下去,因爲現在我覺得如果一天不讓我碰針線,心裏會變得沒着沒落的,像缺了什麼似的,特難受。
本組撰文
本報記者肖明舒
照片由趙國亮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