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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牛春梅
明晚,隨着話劇《活下去,並且要記住》的落幕,俄羅斯莫斯科藝術劇院的首次訪華演出也將圓滿結束。這是北京人藝第一次與國外優秀劇院進行深度合作,儘管演出只有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爲了促成俄羅斯藝術家們的此次來華,北京人藝的工作人員卻前前後後忙活了足有9個月之久。在人藝首都劇場的舞臺上,觀衆們爲正宗的俄羅斯戲劇的藝術魅力所傾倒;而在幕後,卻發生了很多鮮爲人知的故事。
《櫻桃園》來華純屬意外
莫斯科藝術劇院此次來華演出的三齣戲中,契訶夫的經典名作《櫻桃園》是受到好評最多的一部。劇中氣質高貴的柳苞芙一出場,便被臺下的中國觀衆驚呼爲“女神”。但是觀衆們恐怕不曾想到,要不是因爲莫斯科藝術劇院院長達巴科夫心臟做手術,“女神”這回還真差點兒來不成。
北京人藝劇場業務經理林芝介紹說,去年11月人藝向莫斯科藝術劇院發出邀請,希望邀請三部不同歷史時期的,能代表該院風格的經典劇目來華演出。當時因爲女主角格爾曼諾娃的檔期排不開,《櫻桃園》並未列入其中。在劇院推薦的幾十部劇目中反覆篩選,最後選定了《最後的犧牲者》、《白衛軍》和《活下去,並且要記住》。
然而,就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莫斯科方面卻傳來了一個壞消息:《最後的犧牲者》的主演,劇院院長達巴科夫要做心臟支架手術,醫生不允許他長途出行。提起這件事兒,林芝至今記憶猶新:“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2011年4月1日,我多希望他們是在開玩笑……”幸好,因爲雙方預先做好了緊急備案,經過一番緊張協調,《櫻桃園》頂替《最後的犧牲者》來華演出。
《白衛軍》讓舞臺“破相”
繡着海鷗院標的莫斯科藝術劇院幕布,從中間呈扇形向兩側打開——《櫻桃園》這一獨特的開幕方式,讓不少觀衆感到眼前一亮。不過只有人藝的工作人員才知道,臺上的舞臺呈現如此瀟灑、新鮮,後臺卻早已被塞得滿滿當當。
這大概是首都劇場後臺最爲飽和的一次演出了。儘管此次來華演出的只有三部戲,但其舞美道具卻異常繁多,用了四個集裝箱才能全部裝下。爲了確保這些物件能夠順利地碼放在首都劇場的後臺,早在今年2月,莫斯科藝術劇院的技術總監娜佳還特地來北京進行了一番實地丈量。
《白衛軍》的舞臺是一塊傾斜的鋼板,其藝術效果給觀衆留下了強烈印象,可爲了確保演出安全,人藝舞臺的地板卻“破了相”。原來,那塊鋼板是用四根柱子來支撐的,爲了固定這些柱子,在得到人藝方面的許可後,劇組在舞臺上釘了許多釘子。要知道,這在首都劇場的演出歷史上也是非常罕見的一次破例。
土豆鯡魚難壞工作人員
《白衛軍》中曾多次出現聚餐的場面,演員們在臺上享用的那些美味,可全部都是貨真價實的。提起這件事,人藝的工作人員孫霞掏出三張道具清單,上面羅列的生鮮道具竟然有二三十種之多。這其中,麪粉、雞蛋、牛奶、果汁、洋蔥、葵花籽油等大部分東西在北京還是比較常見的,但是土豆和鯡魚這兩樣,卻着實難壞了人藝的工作人員。
土豆有什麼難找的?俄方人員可提出條件了:這些土豆必須是一樣大小,而且土豆在煮後還不能裂皮。中俄兩國的土豆品種不同,工作人員反覆做了多次試驗後發現,在北京買到的土豆煮熟後都會裂皮,這可怎麼辦?情急之下,孫霞提出了一個巧妙的主意:“能不能把土豆皮剝了再煮?”雖然俄方人員不太樂意,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方案。
鯡魚的問題就更難解決了。孫霞找遍了北京的各大超市,也沒能找到鯡魚。有人提出能否用三文魚當替代品,卻被俄方一口拒絕了,因爲按照他們的要求,這種魚煮熟之後,肉色必須是白的。幾經研究,中方人員終於找到了一種肉色接近的替代品——龍利魚的魚柳。
其實在演出中,由於光線的原因,哪怕是坐在最前排的觀衆,也不會看出土豆是否裂了皮,或者魚肉是不是紅色的,但是俄羅斯同行的這種敬業精神,還是令人藝的工作人員大爲震撼。“他們對細節的挑剔,絕對超乎你的想象,這可能就是俄羅斯人對戲劇的態度吧!”孫霞感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