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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棵樹華語文壇頂尖三作家對談
駱以軍、董啓章、畢飛宇,來自臺灣、香港、內地三位如此不同的60後作家,在上海展覽中心就“華語文學寫作的未來”展開一場精彩對談。
文/圖記者袁毅發自上海
駱以軍:
每個字都是自己靈魂的照射
駱以軍是臺灣小說界的中流砥柱,曾獲得2010年世界華人長篇小說獎“紅樓夢獎”首獎。隨着長篇小說《西夏旅館》在內地的出版,他的名字被越來越多的人熟知。這位臺灣中生代作家中最有實力的作家,是繼張大春之後在內地最紅的臺灣作家。新作《遣悲懷》是駱以軍與自殺的臺灣天才女同作家邱妙津的生死對話,訴說關於愛和死亡、時間、傷害的故事。“這是我的夢外之悲,是再難重臨的、最悲傷的一部小說。 ”駱以軍說,“我用《一千零一夜》中的方式來重新講述她(邱妙津)的遺書。在童話中,王后用講故事的方式拖延國王的屠殺,我則是用講故事的方式定焦她自殺的一瞬間,通過情書體和遺書體的交替,進行一場生和死的對話。”著名文學評論家王德威認爲,這本書是“新世紀臺灣小說第一部佳構”。
董啓章:
香港文學特點是非常獨立
董啓章,作爲香港最重要的中生代作家,他因“自然史三部曲”之一《天工開物·栩栩如真》被內地讀者熟悉。《天工開物·栩栩如真》是董啓章“自然史三部曲”的第一部,借中國十七世紀工藝百科全書《天工開物》之名,書寫香港百年市井生活,“以人、物之間的關係構築了一部家族史和香港史,恰如其分又匠心獨運地寫出了香港這座城市特有的資本主義歷史風貌”。該書獲得亞洲週刊中文十大好書獎、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中國時報十大好書獎。此外,他的新作《衣魚簡史》 、《學習年代》將在內地出版。
董啓章談及香港文壇稱,在香港從事文學寫作都是一種邊緣的狀態,不存在上輩壓着下輩這種情況。所以他覺得從來沒有壓力的感覺,“香港文學的特點就是非常獨立,獨立於經濟、社會、政治等。”他透露,香港沒有職業作家,沒有一個人是靠文學寫作作爲自己的職業,作家可能是教書的,也有退休後在家裏寫作的。寫作的時候非常獨立,從來沒有考慮到市場或者是其他。
畢飛宇:
我們是同一棵樹上的一個部分
畢飛宇是一位獲獎頗豐的作家,剛憑藉長篇小說《推拿》獲得茅獎,目前供職於南京《雨花》雜誌社。他憑藉作品《哺乳期的女人》、《玉米》兩次獲得魯迅文學獎,代表作有《青衣》、《平原》、《慌亂的指頭》等。今年3月,畢飛宇憑藉《玉米》英文版獲得第四屆英仕曼亞洲文學獎,成爲此獎創立以來第三位獲此殊榮的中國作家(此前是姜戎和蘇童)。評委會主席帕克認爲,《玉米》會在20年內成爲經典。由於題材多涉及女性,他被譽爲“寫女性心理最好的男作家”。
畢飛宇談到仨人都是用漢語寫作的人,但打開他倆的書發現是完全不同的,“有時候你甚至會陌生,陌生到這是漢語嗎?這確確實實是漢語,所以我覺得漢語真的是奇特的,它的可塑性、包容性真的就像一棵大樹。”畢飛宇認爲,他們是同一棵樹上的一個部分,“我可能做成了一個凳子,董啓章可能做了一個箱子,駱以軍可能做了另外一個櫃子……它的外形完全不一樣,但它裏面所含的密度、紋理又是如此相似,質地完全一樣的做成了不同的作品,這非常吸引我。”
畢飛宇表示,內地文學期刊、出版社很多,隨着市場化,許多商人立志在文學出版中做事業、掙錢或者是推廣文學。他感覺是這個龐大的文學機器裏的原料跟不上,“如果你現在有足夠的喜愛和專注去寫,不用擔心自己被埋沒,壓力幾乎不存在。唯一要面對的是定力、才華和耐心。”對年輕作家來說機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