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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
鄰居太太30多歲的樣子,租住了我們對門鄰居家的房子。她養了一條狗,狗跟她住在一起,有時來人敲門,那狗便汪汪亂叫。她大概是經商的,我們不是警察,也不便問她經營什麼。搬來一年多了,常見她開了小車出去,一去便是一天。有時碰上,也打打招呼。但她從不與鄰居來往。
她出去的時候,衣着光鮮。小車也不止一輛,一輛黑色,一輛白色,輪換着開。顯然,她屬於那種有錢的女人。
她也有不出去的時候。偶爾在樓道里碰上,見她穿着和服,大紅色的,鑲着花邊。假如她說“土豆哪裏去挖”,我將堅信不疑,她剛從東洋歸來。
前些日子,她又開車出去了。她出去以後,屋裏大概水漫金山了。好多清水,從她家防盜門縫隙間流出來,樓道上下一片澤國。“水是寶貴的,應該把它放回原處。”我想起電影《地道戰》裏的一句話。可樓道不是地道,鄰居們也都束手無策。
水就那樣流了一天。不過,鄰居太太可能不在乎那點水費。晚上她回來,就叫了什麼人來,在樓道里忙活了一陣。
翌日,人們出門,才見一層樓道曾經積水的地方,覆蓋了厚厚的沙土,扔了一大塊水泥板,還有磚頭什麼的。那些土被風乾之後,就被人們趟得一片狼藉,被風颳得鋪天蓋地,還混雜着一些塑料袋之類。
一些沙土被鞋底帶進室內,一些沙子被踩在鞋底與瓷磚地板之間,“刺啦”“刺啦”,那噪音很刺耳,也很刺心。
每天,郵遞員都來送報紙,小區內外的人也常從單元門口經過。我都替鄰居太太臉上發燒了,恨不得爲我們單元的人找個地縫兒了,可鄰居太太卻好像心安理得,好像這一切跟她毫無關係似的。
我不是豬,但豬圈比我們現在的樓道都乾淨一此。我平時偶爾還學學雷鋒,打掃一下樓道;然而這次,我學雷鋒的覺悟,替代不了義務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