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聃
我始終以爲,災難到最後都會變爲某種象徵。今天是美國9·11恐怖襲擊事件10週年日,作爲國際安全的劃時代事件,這不是一句普通的敘述。鋪陳於其後的,是難以抹去的慘痛與傷痕:十年前,19個非軍事人員發動了對一個國家乃至世界的威脅,雙子塔傷塵漫天,3000餘人無辜喪生。十年間,美國等大國的反恐運動風起雲涌,奧巴馬殺死了本拉登,阿富汗的戰爭有了結果,國際間反恐合作日漸密切,世界安全卻仍在路上。
世界與歷史的幽暗之處,總在回望中才看得更真切。在多元化社會中,文明如何最大限度地消弭仇恨?如何用人類智慧重塑一個安全的世界秩序?9·11十年,回望不過是爲了更好地和解。
那19個亡命之徒以及他們的瘋狂舉動,從來都不是9.11事件的深層次緣由。在此之前,世界早已經陷入了長達幾十年的另一種秩序失衡。國家間經濟實力的分化在加劇,隱性衝突在發酵;另一方面,金融、政治與人羣的高度集中,讓現代社會顯得不堪一擊。高科技武裝下的平民攻擊能力劇增,更讓襲擊成爲“輕而易舉的事情”。
顯而易見,9·11事件改變了世界關於安全的想象,也改變了大國們觀察外界的視角與成見,而和解成爲越來越需要急切解決的問題。這個世界需要一種新理論與新機制:既不令受威脅國家與人羣只能被動地坐以待斃,又能保證國際秩序充滿蓬勃生機。在9·11五週年之際,聯合國大會一致通過了《全球反恐戰略》,以協調和加強聯合國各個成員國在打擊恐怖主義方面的努力。在此後的五年,雖然關於恐怖主義的局部戰爭並非爆發,小規模的國際反恐怖協作從未間斷,可小的恐怖衝突也從未間斷。
這是更復雜的國際安全困境,也是被世紀災難所提醒關注的更深層次的文明衝突,它短期內不會銷聲匿跡。異質文明之間的衝突與極端民族主義思潮,在世界未真正開放之前,一直會成爲人類共同的敵人。從這樣的角度來看,反恐永遠是雙重的任務,一重是消滅形式主義上的恐怖分子,一重是經由理解、和平、共同發展與合作方式來消滅恐怖主義的基因,後者有着更艱難的路途。
所有紀念日的真正意義,其實只在重溫真相,重溫爲了不能忘卻的發問:轉瞬十年,我們這個世界真的好了嗎?可以肯定的是,較之“好了或者壞了”的回答, “改變了什麼”“怎樣去改變”的理念正在深入人心。人們對文明的嚮往、對未來的把握以及對和平的努力,正讓恐怖主義成爲無法被容忍的殘餘與背離。
(作者爲湖南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