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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工地上那些小工,你會覺得那個工作純屬賣勞力的,毫無技術可言,整天與累、髒和苦打交道,只要能吃苦,誰都可以幹。但就是這樣的工作,記者應聘了5次,都以失敗告終。
13日早晨7時30分的南京安德門勞務市場前,一派繁忙,等待打工的人們一排排地站在路旁,很多人默默地抽着煙,眼睛時刻保持着警惕,盯着來往車輛。此時,一輛車突然停下,等候的人們條件反射式地趕上前去,急切地詢問着一天多少錢,工作多少個小時,怎麼結賬。今天的我是其中之一,揹着盛滿了行李的灰色大包,穿着破舊的T恤,正在和一位來自安徽安慶的工友朱勝一起在這片地方找工作,碰碰節後的運氣。
我和朱勝是11日認識的,那天我一身整潔,揹着挎包來勞務市場找工地上的小工做。無意中,和邊上的工友攀談了起來。後來,知道他叫朱勝,35歲的他是一個在讀三年級孩子的父親,有些裝潢的木工手藝,因爲手指被機器壓傷,腫得着實厲害,很想“怠工”,但是急需支付的醫藥費逼着他必須過節也得碰碰運氣。
8時30分勞務市場準時開門,工友們很快涌了進去,在必經的道路上,很多職介的工作人員已經手舉標牌,大聲地叫着。“小夥子是在找工作嗎”,“到我這裏來”,類似的聲音不時地鑽進我的耳朵。 “注意機靈點,別看着太傻,別看着像個小孩! ”這時朱勝附耳警告我。說完,他就自己去找活了。
安德門勞務市場窗口特別多,經過一圈的打聽後,我根本找不到僱主。突然之間,朱勝一把拉着我,直奔45號屋,邊走邊告訴我:“那裏有一個老闆是招小工的,記住一定要快,一到那裏就把身份證複印件甩給介紹人。”我進去以後,迅速把複印件甩在了介紹人面前。屋裏滿是煙味,嗆得人不停地咳嗽,牆上掛着各種破舊的招工簡章。老闆蹺着二郎腿說:“招3個人,一天80元,幹9個小時,包住不包吃。”我遲疑了一會,此時,又有3個人已經把身份證交上了,他們都在四五十歲上下,滿臉皺紋,裸露在外粗壯的小腿上青筋暴突,他們和我一樣蓬頭垢面,水泥和油漆點爬滿了衣服。此時老闆手裏拿着我的身份證複印件,嚷着:“小夥子絕對不要! ”心中十分不平的我失望地走出了那間屋。朱勝正在外面等着我,安慰說:“再試試吧! ”
“我們這裏不要小夥子。 ”我不服輸,又試了3家,答案都是一樣。此時,面對滿臉掛着失落的我,朱勝安慰道:“我那天就告訴你了,老闆不會招你做小工的,像你們這種年輕人根本吃不了那種苦,我都受不了!老闆現在一般都要四五十歲的農民工,因爲只有他們才能吃得了那份苦! ”
突然之間,我從“無業”的困擾中明白了那四五十歲農民工曾經和現在經受的苦。記者秦華江新華社南京9月14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