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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洋
“死了張屠戶,不吃混毛豬”。京城所有納稅企業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一個專吃稅控機的腐敗團伙已經被挖了出來。巧的是領頭人曾經也是“現代屠戶”,他就是前市地稅局局長王紀平。真可謂:倒了“王屠戶”,不吃稅控機。
王紀平1974年4月從部隊復員後,在公主墳商場賣過肉。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商人秦全耀在博客中稱,王待人很有禮貌,沒有官架子,這可能緣於他賣過肉,總愛把談話對象當顧客。人最初的職業生涯究竟與人的最後歸宿有多大關係,這是一個待解之謎。但是,在王紀平身上,表現出來的職業聯繫,或許是當年“我爲人民賣過肉”,而其擔任市地稅局局長期間則是“我把人民當成肉”。
據調查,從2002年到2007年,全市安裝使用的稅控裝置達18萬臺,稅控機的銷售額超過3億元。稅控機的價格,由稅務局和廠家商定,沒有聽證環節,且利潤豐厚。一個稅控機,政府制定最高限價爲2000元左右,其出廠價還不到1000元。稅控機買來還不能直接使用,需要安裝安全卡(俗稱密碼器)。如果誤操作導致稅控機上鎖,需要到承擔安全外包服務的公司進行解鎖。更換一臺打印機,市場價1500元,地稅局指定的服務商可以開價2500元。稅控機及其售後服務成了一塊“肥肉”,而納稅戶則是“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賣過肉的王局長當然不會放過這塊“肥肉”,他的一些部下也緊緊咬住這塊“肥肉”不放嘴,“甚至一些地稅官員自己參與開辦公司,持乾股,分享長期效益”。
當然,王紀平在市地稅局做了7年局長,不只是吃稅控機這塊“肥肉”,其他“肥肉”也不放過,甚至“瘦肉”、“排骨”也通吃。地稅局所有審批、合同方面的事,必須要他同意才行。地稅局的“肥肉”項目,主要有三大塊:基建、信息化和票據印刷。每年,每塊的經費都在上億元。他不但親自指定採購的廠家、合同和價格,爲了規避招標,甚至把如何運作都確定了。
網絡近日有一個流行語:“坑爹”。無論從哪個角度講,納稅人都是政府的衣食父母。王紀平和他那些腐敗夥伴們的所作所爲,最形象地爲“坑爹”做了註釋。杭州有個副市長,人送外號“許三多”(錢多、房子多、女人多),最近才被執行死刑。如果把王紀平稱爲“王三多”,大概也不爲過。在他還是市工商局局長時,有一處宅子不知存放何物,經常深夜打電話請一位鄰居照看一下有無外賊入室。這位鄰居問他:“王局,你弄那麼多房子幹什麼?將來交物業費都是負擔。”“小X,這你就不懂了,賣一套房子,夠其他房子交多少年的物業費。”他的這位鄰居恰好我認識,告訴我這件事,我曾經在本版專欄文章中寫過。不久前,聽接觸王紀平案的一位紀檢幹部說,王紀平的情婦若干名。他的錢有多少,很快就會有官方公佈的數字。我估計,他成爲北京的“王三多”是當之無愧(?)的。
魚肉納稅人、大吃稅控機的“王屠戶”倒了,人民拍手稱快。前幾年,我接到打到本報反映稅控機問題的投訴電話相當多,今年明顯少了。可見,貪官不抓不得了。抓了貪官,人心大暢。今後稅控機如何管理,由納稅人買單還是政府買單,不妨趕緊出臺“遊戲規則”。順便一提,近日多有耳聞的是馬路上的隔離柵欄,五六根大拇指粗、一人左右高的鐵條,彎曲過來,刷上白油漆,加個托兒,一扇價格在五六千元。誰要拿到這個活,不成億萬富翁,我把名字倒着寫。但願這裏沒有“王屠戶”。J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