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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公安系統領導職務進行調整,在領導班子中專設了主管公安政治工作的政委一職,副處長王酩升任政委,朱一之則以處長的身份兼任了黨委書記。後來有人評價說,公安處到底還是被吳鄭之控制了,這些話有沒有傳到陳六湖的耳朵裏,不知道,但自朱一之任處長後,陳六湖就很少到公安處去了,公安處的經費也比以前更緊張了,這是事實。爲此,朱一之常到局機關去叫苦,經常爲錢的事焦頭爛額,他手下的那些科長、所長、隊長們,也常常是小眼瞪大眼,誰也不好把這一層紙捅破,但誰都知道,朱一之是吳鄭之的人。
朱一之和葉夢琦之間有沒有矛盾?倪思源不太清楚。倪思源認爲,如果他倆確有矛盾,那對銀都局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想到這裏,倪思源覺得,即便拋開葉夢琦與朱一之的個人關係不說,自己也應該去見見朱一之,不能讓他們把小矛盾弄成了大矛盾。倪思源給朱一之打了一個電話,約好下午到公安處去一趟,理由自然冠冕堂皇:採訪報道公安處的春運工作。
朱一之答應了。
這邊的電話剛剛放下,那邊的電話又響了,倪思源抓起電話,自己的頂頭上司——記者部主任傅箠的大嗓門就叫開了:“喂,思源嗎?”
“哦,是傅主任啊,”倪思源愉悅地問候道,“您好啊!”
傅箠當了十多年的副主任,最近才升任正主任,可就因爲他姓傅,被扶正,當了正主任,但人們還要叫他傅(副)主任。更要命的是他那個單名箠(讀chuí),本是一個又生又冷的生僻字,又是地方方言,意爲鞭子,有鞭打的意思。偏偏這個“箠”又與“吹”近音,傅箠就變成了“胡吹”。這“胡吹”要是擱在什麼別的地方也沒什麼,可他偏偏擱在報社,這就不太好聽了。外面的同行見了,老是“胡吹”、“胡吹”地叫,特別親熱。他寫的稿子,人家不會多評論,常常就是一句話:這是“胡吹”的。傅箠有時候也真敢“胡吹”。
頂頭上司的嗓門太大了。倪思源只好把聽筒翹起,離耳朵遠遠的,又一次感受這出奇的大嗓門:“思源啊,你是怎麼搞的?你這把‘快刀’是不是‘鈍’了,等你這麼久了,你的春運述評還沒有搞出來呀?”
“傅主任,你不要再催了,再催我就只有跳樓了。春運還沒結束,好多數據沒有統計出來。銀都局對今年的春運工作也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這個述評現在還不好寫啊!”倪思源訴苦道。
傅箠最近熬出頭了,轉了正,當了記者部的正主任,又通過了副高職稱評審,享受高級記者待遇。
出門可以坐軟臥,工資也往上躥了一大截,甭提心裏有多高興了。倪思源知道,在傅箠高興的時候叫點苦,他是不會計較的。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