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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漁陽鎮的郭莊子村離薊縣城關並不遠,多說也就十里路。我們去的那天上午,正下着薄霧,山峯影影綽綽的,林子也如被罩了一層輕紗,顯得幽遠而又神祕,谷底的流水聲時斷時續,偶爾,還能聽得幾聲嘹亮的鳥鳴,使人如處仙境一般。
溫景春是個愛笑的人,她一笑,屋子裏立刻灑滿了陽光,很亮堂也很燦爛。溫景春是郭莊子村“農家書屋”的圖書管理員,她把小屋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僅乾淨,還很溫馨。六個大書櫃佔據了兩面牆,每個櫃子都纖塵不染,裏面的書,也碼放得整整齊齊,且都編了號。她拿出一沓村民的借書卡給我看,說:“瞧瞧,來借書的人不少呢!”我看着那麼多的借書卡,還有上面的各項記錄,說:“您真的很專業!”一旁的村支書劉玲也笑了,說:“景春是我們村的婦女主任,圖書管理員只是她的兼差,沒有任何報酬的,但她做得很出色,村民們想借書,景春全天候服務,不論白天黑夜,隨叫隨到。”
郭莊子村的“農家書屋”,是2009年冬天建成的。這樣的書屋,本市已經投資建了幾千個,可以說,如同毛細血管兒,延伸到了本市鄉村的邊邊角角。比如漁陽鎮共有70個村,每個村都有一個這樣的書屋。那麼,錢花了,“農家書屋”對農民兄弟究竟有沒有幫助呢?“當然有了。”村民張明聽說來了記者,放下手中的活計,非要跟記者聊一聊。他說:“前兩年我飼養寵物狗,您可能也知道,我們這個村,離縣城太近,基本沒有土地可種,村民們要麼出去打工,要麼搞點兒養殖,我呢,養狗。可我不會養,也巧了,這時政府把書屋建起來了,還別說,還真有怎樣養狗的書籍。我就是從這些書上,學到了一些技術,比如防疫,比如與狗交流,等等。您知道狗最願意讓你摸它的哪個部位麼?是脖子和腦袋。它最不願意讓你摸的地方在哪裏呢?是尾巴。以前我們見某人吼來吼去牛牛的,就說,踩着你的尾巴啦!現在我才從書上找到了這句話的出處。”而村民代表、老軍人、老黨員王玉明似乎站在了更高的山頭上,他說:“電對農村來講,是個很大的問題,沒電時愁,有了電也愁,因爲電也會常常出故障的。記得最初我從書屋借到了一本電工書,從中學到了一些電工知識,又通過實踐,基本上可以作一點兒簡單的操作,起碼不用事事都向電力局求援了。我想說的是,政府投了這麼多的錢來建造書屋,首先想的是對農民有益處,我覺得書屋最大的益處,是它從根本上改變了農民的傳統觀念和固有的生活方式。不是麼?讀書的人多了,打麻將的人少了,有知識的人多了,胡打亂鬧的人少了。就是從書本中學學怎麼做菜,怎麼養花,怎麼去經營自己的生活,不是也很好麼?而且最關鍵的,是書屋吸引了村裏所有的孩子,這對他們的成長十分重要。”
溫景春也說,村裏有20多個高中以下的孩子,他們除了上課,週末和假期,多半時間是在“農家書屋”中度過的。書是他們從山裏走向山外的一座橋樑。她還說,自己的女兒“近水樓臺先得月”,已經把書屋所有的書都讀過了,只盼着能有更多的書來讀。
“農家書屋”,按照國家的標準,最低也要配備1500種圖書和30種報紙雜誌。但這些圖書和雜誌,均是由政府採購,是否能適合每個村的情況和農民的閱讀需求,還須探討。漁陽鎮文化站的張站長對記者說,“目前的問題,一是圖書管理員難找。在農村,出去打工一天怎麼也會掙到百十塊錢,像溫景春這樣一分不要而又將書屋辦好的人並不多;其次,政府配的書,也應‘因地制宜’,別搞‘一刀切’,應當切實適合山裏的需要。還有報刊,現在是一年給訂30種,看似挺多的,其實有些報刊農民並不感興趣,還不如挑些真正對農民有用的10種報刊或5種報刊,同樣的錢,能訂個三年五年,同時讓各個村的圖書相互流轉,也即俗話所說的一個頂倆甚至頂仨,那該有多好!”本報記者周凡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