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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人!賠錢!攙扶老人風險基金漫畫浸水
建立“攙扶老人風險基金”的想法,在提出之初有一些反對聲,因爲覺得建立這樣一個基金實在太讓人尷尬,但事實證明,這個基金的建立很有必要。到目前爲止,基金已經成功幫助了一位求助者。
對於這些被冤枉的好心人來說,基金給他們的最大幫助不是金錢上的,而是對他們行爲的一種認可,讓他們以後還有繼續行善的勇氣。
自創立至今,基金共介入6個案例,有些是主動求助,有些是談方和他的團隊看到媒體報道,主動去尋找的。
在決定是否幫助前,基金最主要的工作是甄別事情真僞,即求助者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我們有專人負責這項工作,儘可能地收集媒體信息,通過對比判定真僞。然後,我們把選定的幫助對象送交公益律師團,他們取證更方便,可以查閱一般人無法看到的卷宗檔案。這些律師從業經驗豐富,他們會給出建議,包括是否要介入、應該怎樣介入、何時介入比較好。”最終,基金管理小組通過集體決定,確定是否介入,以及介入方式。
一旦確定幫助對象,基金將爲求助者提供“一條龍”式的服務。基金的公益律師團可以幫求助者打官司,一旦敗訴,基金將幫助受助者承擔部分甚至全部的賠償金,此外,還會對求助者進行心理干預。
目前,基金已經成功幫助了一例求助者。
2011年4月23日,廣州市正佳廣場內,大學老師陳曉敏看到一個1歲左右的小孩臉朝下摔倒在地上,牙齒磕到嘴脣流了血,陳曉敏趕快上前抱起小孩,卻沒想到小孩的父母此時也出現了,並一口咬定是陳曉敏撞倒了自己的孩子。“他們根本不聽我說,只是一個勁兒地罵我,後來還動了手,大庭廣衆之下,對我拳打腳踢。”陳曉敏說,後來她撥打了110報警,並對這對夫婦提起了民事訴訟。
“談教授他們找到我,幫我支付了醫藥費,還請律師幫我打官司。對我來說,錢並不是最重要的,獲得賠償後,我也會把錢全部捐出去,但是這件事對我的精神傷害太大了,從小到大,我父母都沒打過我,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我拳打腳踢,而且反咬我一口,我是個大學老師,他們這麼做太損害我的形象和名譽了。”陳曉敏說。
陳曉敏現在還在等待最終的審判結果,提起自己的遭遇,她已經比較平靜了。“我一開始只關注自己的委屈,但是攙扶老人風險基金會對我進行了心理疏導以後,我發現,我有責任用自己的經歷引起更多的人對這種事情的關注,不然這個社會將越來越冷漠。在面對不公正的判決時,有一個團體幫助你,而不至於孤軍奮戰。”
一個基金一個團隊
今年學雷鋒紀念日前,談方開始思考如何學雷鋒更有意義,最終,他又把關注點落在了“攙扶摔倒老人”這個問題上。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幾千年的傳統美德,現在老人摔倒沒人攙扶,甚至發生老人死亡的情況,這種事情很令人痛心。而那些冤枉好人的老人在社會上造成了更不好的影響,年輕人一直視老人爲長者、尊者,這些老人的做法會讓年輕人覺得,‘我們這個社會的老人怎麼了,爲什麼道德水準這麼低了?’其實這只是小概率事件,很多老人非常善良,我們應該還這些可敬可愛的老人以清白,讓年輕人消除懷疑。作爲我們‘中國好人網’,一直致力於宣傳身邊的普通好人,讓大家多做善事,當好人遇到了麻煩,我們幫助他,也是義不容辭的。”談方說,“攙扶老人這件事是有連鎖反應的,如果處理不好,以後別的好事也沒人做了,當我們的民族遇到更大的風險和災難時,我們還能指望誰?”
但是“攙扶老人風險基金”這個想法提出來後,還是有一部分人提出了不同看法。“不支持的理由是覺得很無奈、很尷尬,怎麼連攙扶老人這種事都要設立基金。但最後中國好人網的志願者團隊達成了共識,因爲我們不是在標新立異,社會是真的有需求,眼下幫助老人也確實要承擔‘風險’,而且我們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行動引起更多的人的反思。”
“攙扶老人風險基金”的宗旨是幫助施助人化解所有的風險,解除所有後顧之憂,包括幫助施助人打官司,幫助施助人支付賠償,爲被冤枉的施助人提供心理諮詢。目前這個風險基金的團隊裏有專門的接待人員、公益律師和心理諮詢師。
社會統計的最差結果只有三成“願意攙扶”
在基金介入過的6個案例中,還有兩例是主動放棄的。“這兩個中途放棄的求助者一個是一位30多歲的湖南婦女,扶起了一位橫穿馬路時摔倒的老太太,送醫院檢查後傷勢比較嚴重,老太太指認她是肇事者,最後她支付了22000多元的醫藥費。另一個是一位廣州的阿姨,她扶起路上摔倒的老人,也被指認爲肇事者,被迫支付了兩三千元的醫藥費。這兩個求助者放棄的原因是一樣的,就是不想再去回憶傷心事,承受不了這種被冤枉的痛苦。”談方說,“那個湖南婦女的案例,我們是打算全額幫她支付賠償款的,可見其受到的心理傷害有多大。但是目前,還沒有對誣陷方追責的辦法。”
現行的法律裏有誹謗罪、誣告陷害罪、敲詐勒索罪、侵害名譽權等罪名,但認定起來很困難。“不排除有的老人摔蒙了,發生誤會,但也有人是惡意誣陷,甚至想法很陰暗。有時攝像頭等設備可以幫助澄清事實,冤枉人的一方也只是賠禮道歉就了事。我認爲對於那些惡意誣陷別人的人,應該追究法律責任。比如有人爲此丟了工作,應該進行民事賠償,心理受到傷害,應該得到精神賠償,如果情節嚴重,比如因爲受不了被冤枉的痛苦而自殺了,那還應該追究刑事責任。”
談教授曾在社會上做過統計,這麼多“彭宇案”發生後,還有多少人肯去攙扶摔倒的老人,最低的一次只有30%的人選擇“願意攙扶”。“我肯定還是會去幫,但是會想想方法。”陳曉敏說。“我們還做過一項粗略的統計,攙扶老人後,被感謝的人比被冤枉的人多出幾倍甚至十幾倍,應該相信,我們身邊,還是好人多。”談方說。
實習生顧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