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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信
最近,美國財經雜誌《福布斯》發表了2011年度的稅負痛苦指數,中國內地位居世界第二。而這一排名結果引發了巨大關注與爭議。
公允地說,由於稅制結構不同,簡單地按照《福布斯》稅收痛苦指數對不同稅種的法定稅率作簡單加權,的確不能完全反映真實的稅負水平。但這並不是說對“稅負痛苦指數”不用進行思考與警惕。
據統計,近年來中國的整體稅負水平持續走高,稅收收入增速連續10餘年高於GDP增速。而稅負承擔的不公平導致納稅人的“負重感”高於實際稅負。不僅如此,不可忽視的因素還有稅收之外的收費問題,這在中國更是普遍存在。
我覺得,《福布斯》的稅負痛苦指數有一些借鑑意義,我們應該客觀予以看待。其實,稅收如果能真正做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多收一些納稅人反應也並不會過大。比如北歐一些國家,它們的社會福利已經囊括了國民的生老病死,公民在沒有工資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那誰還會對多交稅有怨言?但我們的問題是,納稅款的去向太不透明。
在降低稅負痛苦指數上,中國並不是毫無作爲。2006年,我國全面取消了農業稅;2007年,內外資企業所得稅正式合併;今年個人所得稅又有了新起徵點。與此同時,行政收費改革也在迅速展開。僅在今年年初,我國就統一取消31項涉及企業負擔的行政事業性收費,每年可減輕企業負擔約50億元。但是這些成績似乎難爲外界承認。在近幾年《福布斯》排出的年度國家稅負痛苦指數榜中,中國只有2007年下降一位,其餘年份都是僅次於法國,“穩居”全球第二。
原因在哪?不妨先看一則報道。財政部日前公佈數據,前8個月全國財政收入74286.29億元,同比增長30.9%。按此測算,今年財政收入將突破10萬億。自從稅制改革以來,我國稅收收入幾乎都在一超常速度增長,這暴露的還是一個老問題——國富民窮的局面並沒有有效地得到扭轉。
所以說,不論是在減稅的努力上,還是在促進稅負公平上,我們其實都還做得不夠。不僅如此,稅款的使用至今仍卻缺乏有效的監督,稅負的分配與使用不符合社會公平的基本準則,大量存在的稅款未被合理使用和浪費的現象更是令人觸目驚心。在財政支出中,行政支出仍是第一大塊,而民生支出被大量壓縮——近年來雖然教育、社保、醫療等領域的開支不斷上升,但其比重仍然偏低。
缺乏本質性變化的措施,讓利之舉仍停留在一些“小恩小惠”上,民衆自然難以感受到稅收幸福。對我們而言,不妨把福布斯“稅負痛苦指數”當成一種另類座標,不要只顧着反駁,更多的應該是反思和鞭策。
(作者爲北京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