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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育種基地的技術人員趙建正在地頭“摘果”。董長青攝
本報記者董長青
挺拔的楊樹林包圍着近百畝田,這是本市惟一一個航天育種基地。
早上8點半,房山區竇店。露水剛剛蒸發,52歲的趙建已經在地頭忙活開來。他是航天育種基地的技術員,幹育種這行已十幾年了。
紅得燦爛的“太空辣椒王”,1.7米長的“太空菜葫蘆”,冠狀植株的“太空黑芝麻”……基地裏,曾太空遨遊的種子如今果實累累,40餘個品種的果蔬長勢正旺。
趙建這天的工作是“摘果”,辣椒地裏,他用右手扶住辣椒根部,輕輕一扭,果實掰了下來。“這些是用來選種的,所以必須選頭果和二果,就是靠近根部的頭兩枝上的果實,吸收的營養比較多。”趙建解釋。
“但這些果蔬已經不是第一代太空種子的果實,最早一批種子2008年開始培育,3年了,還沒有推向市場。許多人以爲把種子帶到太空上轉幾圈就是‘航天育種’,哪有這麼簡單?培育一代太空種子,得經過種子篩選、太空誘變、田裏育種,反覆篩選等六七道程序,整個培育過程短則3年,多則5年,這就是航天育種的特點。”
種子在太空中經過高能粒子的衝擊,基因組序列會發生改變,產量和品質因此發生永久的質變。這是航天育種的原理。如“航椒1號辣椒”的維生素C含量比一般辣椒提高了183%左右;“太空5號小麥”產量超過傳統品種10%以上。
“在太空中轉幾圈後,種子基因變異的概率是1%,由於這些種子的變化是分子層面的,想分清哪些是我們需要的,不能在實驗室完成,必須先將它們統統播種下去,第二代沒有變異的不能要,變異的還要看是否是好的變異。即使是好的變異,也需要三、四代的培育和篩選,讓品種穩定下來。就說‘太空辣椒王’,到今年已經培育了三代,還需要培育兩代才能基本穩定。”
趙建在一株“太空辣椒王”前蹲下來,植株上掛個“留種”的卡片。“你看,這就是其中一道篩選。”記者在這片地裏看到,四五百株“太空辣椒王”裏,只有十多株掛上了卡片。 “留種,要求枝型高大、果實直溜勻稱,掛果數超過150個,比常規增產15%-20%。接下來還需要檢測——技術人員將果實送到北京理化分析中心,這個品種維生素C含量就比常規辣椒多了150%-200%。”
經過一棵掛着黃色水果椒的植株,果實像縮小版的柿子椒,“瞧這棵,就是不好的變異,必須捨棄。”半小時後,趙建的網兜裏已有50多個辣椒。他將辣椒攤鋪在竹條簸箕上,“等辣椒幹了,戴上手套一搓,辣椒籽就出來了,這就是種子。”
搬出小板凳和桌子,趙建端出一大臉盆剛曬好的太空豇豆種子,他先將黑色、白色的顆粒剔出來,“歪瓜裂棗”也不要,然後,再挑顆粒飽滿、外觀光滑的種子,最後再從中挑選出甲等種子。
選種可是費時又費力的活兒,趙建邊揀邊說,育種的特點,是從育苗、定植、培育、摘果到選種,都靠人工,沒辦法機械化。“這一盆2000多顆種子,趙建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完成了三次篩選。
“選出的甲等種子,要裝在保鮮膜裏,放進冷櫃裏儲存。明年開春後,還要再篩選一次,然後在溫室裏育苗。”培育一代需要六七道篩選,三五代培育下來,需要經過20多道篩選。太空種子原來是這樣培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