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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飛舞的蝴蝶、在花叢中忙碌的蜜蜂、暗夜中的螢火蟲能吸引女孩子駐足觀看的話,那麼,蟑螂、蜈蚣、毒蛇等,大多數情況下只會引發女孩子的尖叫。
但是,愛旅遊、愛看展覽也愛逛街的琴心三疊(網名,以下簡稱“三疊”)是個例外,在她眼中,所有的野生動物都有自己的可愛之處,都能讓她駐足良久。當過度開發使得野生動物的棲息地越來越少時,她在城市、郊區、人跡罕至的自然保護區,用影像記錄野生動物的生存狀態。
奔走於各大自然保護區
小時候,三疊的家在城鄉接合部。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就對各類昆蟲懷有濃厚的興趣。她喜歡把蝗蟲、蝴蝶、蟬等抓在手裏觀察,那時“能認識見過的所有動植物”是三疊的願望。
懷着這樣的願望,三疊大學時選擇了生物技術專業,讀研究生時選了昆蟲生理生態方向。如今,即便從事着和動物、昆蟲無關的工作,三疊對它們的感情也並未削弱。
“有點兒像職業病,我一般看到任何動物都會停下來看。”紅耳鵯會吸引她的目光,綠化帶的花兒招來的蝴蝶讓她興奮,甚至欖仁的大葉子被蟲啃過的痕跡、木棉樹幹上突起的刺也常使她駐足,去尋找製造那些痕跡的小蟲子。閒暇時間,三疊會帶着相機在城市、郊區尋找各種動物的身影,有了長假,則快樂地奔赴自然保護區。
如今,她已多次去過浙江的百山祖自然保護區、天目山自然保護區、廣東南嶺自然保護區、湖南莽山自然保護區、廣西貓兒山自然保護區、福建寧德的支提山、上海崇明島等地,其中很多地方,是她畢業後自費前往的。
2007年12月,三疊首次踏入百山祖自然保護區。山腳下,一條植被豐茂的小路通向山上,兩旁水流清澈乾淨。忍着嚴寒,走過半山腰的管理站後,三疊纔看到了太陽。同時,一片由長滿青苔的古樹組成的地帶展現在了三疊眼前,就像童話裏的迷幻森林。人少、靜寂、空氣好、天格外藍,置身於那樣的環境中,三疊一下子愉悅起來。每次離開城市,進入自然保護區,三疊都能感受到那種“很難說出的沉靜的開心”。
用影像記錄、保護野生動物
一個致力於保護野生動物的民間組織曾提出過用影像保護自然的理念,三疊非常贊同。所以,自然保護區的景色並未使三疊忘記她的初衷——觀察並用相機記錄。如今,她已保存有50多G的圖片資料,而她拍攝的主角,大多是她喜歡的昆蟲。
拍攝並不容易。2008年5月,三疊在天目山上掛起了白布,晚上燈光一亮,各類蛾、甲蟲、蜉蝣等趨光昆蟲鋪天蓋地飛來,三疊要在短時間內搶拍下昆蟲飛行的軌跡。在遠離燈光的地方,三疊看到螢火蟲在黑暗中發光,她知道是雌性螢火蟲在求偶。三疊用燈光照射螢火蟲,同時用石頭做支架才拍到了那個場景。雖然圖像不是很清晰,但三疊說“能拍到就非常開心了”。
有的時候,拍攝的難度不僅僅是技術上的,危險也會襲來:“有一種耶屁步甲(昆蟲名),你若是碰到它,它會噴出高溫腐蝕性液體把手指灼傷。有時在保護區的小灌木上或者草叢裏還會有蛇,開始我有點害怕,忍着恐懼隔遠點拍。”
三疊善於發現任何動物的可愛之處,包括讓她恐懼的蛇。她慢慢發現毒蛇通常不會主動攻擊人,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型”。曾經有一次,她隔了10釐米的距離拍攝一條正在曬太陽的竹葉青蛇。再到後來,遇到野生的蛇她反而會很開心,因爲“平日裏很難看到”。
還有些場景,則可遇而不可求。有一次,她有幸遇到一隻蟬在羽化,爲了拍下那些轉變的瞬間,她全神貫注地舉着相機觀察着,拍完後,才發現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還有一次,她在朽木裏發現了一隻個頭很大的少棘蜈蚣,緊緊抱着它的一堆卵。“蜈蚣、蜘蛛等都有護卵行爲,產卵之後會一直在旁邊看護,有的甚至卵已經變成了幼體還不忍心走,怕後代受到傷害。”說起這些,三疊總是飽含感情。
以有親和力的方式愛昆蟲
製作標本,是記錄野生動植物的另一種方式。求學期間,出於課題和實驗需要,三疊做過植物和昆蟲標本,如今家裏也藏有數量衆多的標本。
“相對來說,做植物標本和昆蟲標本用的工具都比較簡單,製作植物標本主要是吸水紙、白膠、卡紙、針線,製作昆蟲標本需要泡沫板、昆蟲針等。一般科研用標本會做得比較粗糙,自己收藏則會更用心一些,講究美觀。”製作標本的各類方法,三疊早已熟記於心,但卻不願意多說。出於“愛花的人不摘花”的心理,三疊並不鼓勵人們製作標本。
還有些時候,在野外發現未知種類的昆蟲幼蟲後,三疊會把它們帶回家。她曾經養過蝴蝶的幼蟲、不知名的甲蟲幼蟲、金龜幼蟲、竹節蟲等,最多的時候養了十來種。由此,她發現諸如“蝴蝶幼蟲食性很專一,帶回來時要把它的寄主多帶回來一些”等新經驗。攝影和做標本之外,養昆蟲幼蟲成爲了三疊觀察記錄昆蟲的又一種方式。
“我現在做的這些都是業餘愛好。不過這種感覺挺好的,人都喜歡不務正業嘛!”在以後的日子裏,三疊將繼續以她“不務正業”的熱情拍攝並把圖片分類做成明信片、多寫點和昆蟲有關的文字,用能想到的一切有親和力的方式去傳播愛昆蟲、愛自然的理念。
本組撰文本報記者李寧
圖片由三疊提供
五問達人
城市快報(以下簡稱“快報”):沒有專業知識的人去自然保護區,能找到樂趣嗎?
三疊:自然保護區一般都人少,沒怎麼開發,如果對動植物沒興趣的人過去,可能會覺得挺沒意思的。
快報:遇到有人傷害野生動物,你會勸阻嗎?
三疊:我和朋友在貓兒山的時候,看到當地的一位老伯抓了一大袋子蛙,他還拿了只變色樹蛙給我們看,說那個特別好吃。唉,那隻樹蛙真的很可愛。後來我們花錢買下來了,把它放了。我還和它握了一下手,它的小手黏黏的、滑滑的,讓人覺得特別可愛。
快報:在你看來,有什麼野生動物是不可愛的嗎?
三疊:都挺可愛吧,只能說有的稍微長得醜了點。比如全身灰灰暗暗的蝽、枯葉蛾幼蟲,我就覺得顏色不好看。其實很多都各有各的美麗。
快報:你最想拍到什麼樣的照片?
三疊:我最想拍的是有故事的照片,比如蜈蚣護卵、蟬和蜻蜓羽化什麼的。我很佩服《海豚灣》的導演,可以讓影像具有那麼大的感染力,讓很多人關注對海豚的保護。
快報:如果你有機會拍一部片,你想傳達什麼?
三疊:熱愛尊重其他生命,關注它們的生存狀態,自發地去保護它們而不是去傷害它們。以前也有人說想保護,但覺得不知道怎麼做,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的力量很渺小。其實做很多很小的事情就可以了,比如不吃野生動物,多參加放生活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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