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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版的電影《簡愛》,在結尾時,簡愛意外地得到了從未見過面的死去叔叔的遺產2萬英鎊。放在如今的情形下,2萬英鎊只合人民幣20多萬元,得了,也不能算變富人。那個時候,簡愛做羅切斯特先生養女的家庭教師,一年才15英鎊。那麼2萬英鎊也是鉅款了。簡愛拿出一萬,給了幫助過她的牧師的兩個妹妹各5000英鎊。兩個貧窮的女孩得了這樣的陪嫁,肯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然後,簡愛回到羅切斯特的身邊。昔日的莊園已經被燒燬。瘋妻死亡。羅切斯特瞎了。簡愛說:愛德華,我回來了。我現在有錢了。
再怎樣改變經典,這個豹尾是不能改變的。誰也想象不出如果不是變富不變心,簡愛的愛情怎樣才能昇華。
狄更斯《小杜麗》裏的小杜麗,蓋斯凱爾夫人《南方與北方》
裏的瑪格麗特,最後都有飛來的遺產,由窮變富,眼看無望的愛情——暗戀的破了產的男主角因爲自尊打算自閉。她們的財產救了自己的愛情,也救了心愛的人。簡·奧斯汀還要徹底,她從未讓她心愛的女主角嫁給窮人。愛瑪、伊麗莎白們都是過上富貴的日子。
呵,呵,我們的文學祖宗那麼早那麼超前就提到了錢的好處。富裕能夠改變命運。怎麼就那麼英雄所見略同!
有一絲迷茫。如果沒有金錢這個俗氣的元素呢?女主角的高尚情操就不能夠體現?簡愛就是仍然貧爲家庭教師,她做被火燒盡家產的瞎了眼的羅切斯特的妻子,也仍然是高尚的。
金錢可以是男女感情的巨大障礙,也可以是被視若糞土的糞土。錢在那些小說裏只是一個符號。是表達某種極致的手段。錢去錢來,簡單利落,古典主義的作品有着穿越時代的力量,是因爲表達得簡潔,才獲得力量。現在的人用無數囉唆的瑣碎的手段,或者難看的形態,來表達金錢的主題,其衝擊力卻沒有狄更斯們強烈。也難怪,現代生活遠比古典時代艱難,放棄財產之類,哪有這麼爽快。
張欣新長篇《不在梅邊在柳邊》裏的一個媽媽桑總結女人怎樣才能生活得好,說:“女人要有頭腦,強勢,無情。”這個無情是因爲曾經因多情而遍身是傷,因爲再傷不起而對自己的冷告誡。嘴裏這麼說出來的人最終可能還是做不到無情。
羅切斯特,這麼一個孤傲驕妄的人,氣場上完全輸給了簡愛。完美英俊的亞瑟最後需要小杜麗的錢來重新創業。《南方與北方》裏的桑頓先生娶了瑪格麗特,他的棉花廠纔不致破產——都是些什麼男人呢!
文學,也即是生活。
就像張欣在小說裏說的:女人必須自己有錢,否則也是一臉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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