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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報記者倪自放圖/本報記者徐延春
記者10月14日在山東省呂劇院見到呂淑娥時,她剛剛和同事下基層演出歸來,作爲山東呂劇代表劇目《李二嫂改嫁》中的“第五代李二嫂”,呂淑娥是中青年演員中的佼佼者,她和省呂劇院的同事們每年都要到基層演出幾十場,“現在不是呂劇鼎盛的時候,可下到基層去演出,你會發現老百姓對呂劇的渴求和喜愛還是非常強烈。”呂淑娥說。
一封信改變人生軌跡
“學習呂劇表演28年了,最初的七八年,我一直在最基層的縣級劇團和戲校。”呂淑娥說,自己結緣呂劇,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一封信。
呂淑娥的童年時代是在收音機的陪伴下度過的。那時她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而《李二嫂改嫁》當時已經唱紅大江南北。呂淑娥經常在收音機中聽到這齣戲,印象極其深刻,優美的唱腔、動人的故事深深吸引着她。她經常把自己關在房中,一字一句地模仿,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登臺演出。
“那時候只知道好聽,甚至不知道那是呂劇。我從小喜歡唱歌,總是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做演員該多好啊!”回想起當年對呂劇的懵懂和喜愛,呂淑娥面露微笑,沉浸在當初的憧憬當中。
14歲那年,青島萊西藝校招生,在萊西家鄉讀初二的呂淑娥興奮地報名參加考試,“當時要考三次,中間間隔的時間比較長,在等待成績的過程中,我給第一代扮演李二嫂的著名錶演藝術家林建華老師寫了封信。我說,林老師,我很喜歡呂劇,如果能讓我學習呂劇那該多好啊!那時我根本不知道信該寄到什麼地方,就憑着印象寫了‘山東省呂劇院林建華老師親啓’。”
出乎意料的是,不久之後,呂淑娥居然收到了林老師的回信!林老師在信中鼓勵她說,“一定要努力,只要你喜歡呂劇,堅持下去就一定有機會上臺演出”,還告訴呂淑娥注意一些專業劇團的招生信息,如果省呂劇院招生的話,林老師也會及時寫信通知她。
演娟子演了15年
從1984年到1994年,呂淑娥分別在萊西藝校、萊西呂劇團、煙臺藝術學校學習和工作,這十年的基層鍛鍊,呂淑娥印象深刻。“在萊西呂劇團的時候,我們有時候一天演三場,上午化妝之後就不卸妝了,因爲下午和晚上還要演出。在農村演出,有時候要坐着拖拉機去,我暈車,經常到達演出地點要休息一下才能恢復過來,可看到臺下人山人海的觀衆,我演起來非常帶勁。”
1994年,呂淑娥考進山東省呂劇院,最初參加了幾個戲的排演,但說到自己真正創作的第一個角色,呂淑娥說應該是《苦菜花》裏的娟子一角,“1996年開始接觸創作這個角色,到現在已經演了15年了。”
“演員排一個新戲、接受一個新角色最痛苦的就是找不着感覺。”回憶起自己創作娟子這個人物的過程,呂淑娥感觸頗深,“娟子是個風風火火的姑娘,我卻是個性格慢慢悠悠的人,怎麼也找不着角色的感覺,直到自己覺得從唱腔到表演都比較滿意了,四五年已經過去了。”
呂淑娥說,“那段時間,我拼命地練,平時走路都要注意加快步伐,動作雷厲風行,說話也要提高嗓門……見到生活中、影視劇中類似‘娟子’的人物形象都要多看看、多琢磨。在導演的幫助下,特別是在同臺扮演母親的郎鹹芬老師的具體指導下,我慢慢地在形體、動作、臺詞、唱腔等方面逐漸找到感覺、接近人物了。對我來說,娟子這個角色讓我真正學會了演員在舞臺上進行二度創作,也體驗到了演員的艱辛。”後來《苦菜花》到煙臺演出,老師和同學們都沒想到性情溫和的呂淑娥竟然能演娟子這個人物,而且演得還不錯,大家給予她很高的評價。
在田間地頭演李二嫂
“《李二嫂改嫁》是山東省呂劇院的優秀保留劇目,也是招牌劇目,幾十年來久演不衰,深受觀衆喜愛,我能演李二嫂是非常榮幸的。”呂淑娥說,扮演李二嫂的演員現在已經到了第六代,自己是“第五代李二嫂”,而能夠演這個呂劇的經典形象,是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
呂淑娥說,自己剛到山東省呂劇院不久,有一次彙報演出,自己演了《李二嫂改嫁》的一個片段,當時在場的有劇院領導,包括她從小就崇拜的李二嫂的扮演者郎鹹芬老師。她的演出得到了肯定,劇院領導後來決定,讓呂淑娥嘗試一下這個角色。
接下李二嫂這個角色後,呂淑娥心理壓力非常大,“《李二嫂改嫁》是呂劇的看家戲,李二嫂這個形象更是凝聚了幾代藝術家的心血,我演這個角色起點必須高。爲了演好這個角色,郎鹹芬老師更是手把手地教,一句一句地示範。一開始,我反覆看錄像、認真去模仿,郎鹹芬老師不太滿意,因爲我的表演缺乏感情、缺乏人物的靈魂。但郎鹹芬老師鼓勵我說,你要樹立信心,勤學苦練,要用‘心’去體驗、用‘情’去演唱。”
“光在排練場排演,不到實踐中去面對觀衆,找到感覺還是比較困難的。”呂淑娥說,直到1997年自己主演的《李二嫂改嫁》第一次公開演出時,她才明白真正的藝術感覺應該是什麼樣的。當時是在濱州農村一個叫做店子街的地方演出,同事們分頭住在農民家裏,當時正逢秋收季節,她一邊參加演出,一邊幫房東收棉花、幫農民搶收,當地的村民都很感動,她自己也在農村生活中體驗到“農民”的感覺,對李二嫂這個形象有了深入的認識,用她的話說就是“找到感覺了”。從14歲學戲到如今,呂淑娥的呂劇藝術生涯已經快30年了,扮演李二嫂這個形象也有十多年了,每次演出她都歷歷在目,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濟南歷城謝家屯演出,同她第一次主演《李二嫂改嫁》一樣,那次也是在基層演出。那時正值正月初九,天上飄着雪花,室外氣溫在零下十多度,凍得演員們直打哆嗦。她看着道具牀上的棉被,真想蓋在身上。當唱到第八場“我一肚子心事轉回家,主任她已經答應下”時,她已經凍得快唱不出來了,可是看看臺下觀衆熱情期待的眼神,她和所有的演員還是堅持到最後。演完之後她竟然兩個多小時都在打哆嗦,當時有熱心的觀衆跑到後臺說,“天冷,你們就別演了,暖和一會兒吧。”正是這暖人的話和羣衆對呂劇的喜愛,支持呂淑娥和她的同伴們把一臺臺精彩劇目奉獻給了農民觀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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