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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
近年來常看電視中的“動物世界”,使我頗有感觸,尤其是那些食肉的禽獸,爲了自身的及自己的崽子的生存,不停地殺害同類中的弱者和人家的崽子。它讓我聯想到作爲高級動物的人,也就是我們自己的本性。可以說,瞭解動物性是認識人性的必由之路,因爲人是從動物進化來的。
人一生下來,頭腦中是一片空白,還沒有接受任何關於人的教育,這時候只會也只能具有動物性。他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生存,最先需要的是呼吸和吃喝,誰要是妨礙了他的生存需要,他就本能地排斥誰,縱然不會說話,但是也要哭,叫,用手推抓。從這種動物性的生存本能出發,在獲得飲食上和壟斷養育他的母愛上,排他性和嫉妒心十分強烈。這個時期的人,絕對自私,毫不謙讓,無任何美德可言。從這個意義上可以認爲:人之初,性本惡。
自私和排他,至少應當被看做是惡的初級階段,是惡的起點。它必然發展爲損人,害人。阻止這種發展,並把他引向善的方面,就全靠點滴地、耐心地、持久地啓發教育了。讓他知道:他是一個人,同時還有別的人,大家都要生存,都需要關愛。如果讓他覺得只有自己最可愛,只有自己最有生存價值,那就使他擺脫不了自私和排他,就被寵壞了,就會繼續向性惡的方向發展,就會在人性和獸性之間滑向後者。
由此我想,世界上的幾十億人,無非只有三種或三類或分三個檔次。
低檔人:就是上面所說的受獸性支配的人,他們不能擺脫惡的本性,總是爲利己而損人,爲自己更好地生存而剝奪他人的生存。他們懷有幸災樂禍的心理。嚴重者經常製造殘酷,並且欣賞殘酷。永不滿足的個人慾望使他們中的一些人無惡不作,走向犯罪。“異於禽獸者幾稀!”就是指的這種惡人。地球上許許多多個人的、家庭的、民族的、國家的,小到各種悲劇、大到深重災難,就是出自他們之手。
中檔人:他們受到過較好的教育,懂得作爲社會的組成細胞之一,自己在社會中所佔的位置,應盡的義務,基本上能做到奉公守法,公平競爭。有一定的同情心。是合格的公民。他們有人性,但還沒有完全剷除獸性的根鬚。他們能行小善,也會做小惡。一般來說樂於利己但不損人,至少不會主動去損傷他人。“不是我的我一律不要,凡是我的你休想拿走”是這類人的座右銘。但這種中間狀態並不穩定,有時會用他人的損失來彌補自己的損失;在不損人便不能利己的情況下需要做出選擇時,有滑向低檔或升入高檔兩種可能,但滑向低檔的可能性小,因爲在他們身上,人性至少是主導的方面。他們正走在徹底擺脫獸性(即惡)的路上,是屬於所謂好人的人。他們在人類中佔絕大多數。
高檔人: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對人類、對人生、對歷史有正確的觀點和深刻的認識,真正能用行動體現諸如“四海一家”、“世界大同”、“普度衆生”等高尚的思想。還有一部分人即使沒有很高的文化素養,但也完全擺脫了獸性,滿心是善。他們能夠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出發,進而做到了“毫不利己,專門利人”,捨己爲人。他們對人類具有高度責任感,富有獻身精神和犧牲精神。他們的理智和情感都已與獸性徹底劃清了界限。他們是真正的人,完全的人,是人類中的精華和楷模。他們雖然占人類的少數,卻是人類的希望,代表人類的成熟,指向人類的未來。
套用一個以往慣用的公式來說,人類共同的任務就是要限制、控制、改造低檔人,鞏固並提高中檔人,宣揚和學習高檔人,以提高整個人類的道德素質和精神境界。隨着物質的豐富,設施的完備,教育的普及,智慧的增長,讓真善美的情操充盈在每個人的身上。果能如此,什麼風氣的好壞,社會的安定,世界的和平,都會迎刃而解。這當然是一種願望,一種理想,同時也是我們爲之奮鬥而且堅信可以達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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