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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敢於“斗酒詩百篇”的李白,真的能喝很多酒麼?
在考證“李白斗酒詩百篇”之前,我們先來欣賞一下杜甫《飲中八仙歌》的原文:“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飲中八仙歌》是杜甫爲與他同一時代或稍前的八位酷愛喝酒的人寫的一首詩。按照杜甫寫詩的先後,這“飲中八仙”的順序依次是賀知章、汝陽王(李璡)、李適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和焦遂。這八個人物出場的順序,沒什麼一定規律,既不是按照年齡——雖然賀知章的確最爲年長,也不是按照酒量,全憑杜甫個人愛好而已。其中,在寫李白的四句詩中,有兩個版本流傳於世。這兩個版本的第二三四句都是一樣的,只是第一句有一字不同,一說“李白斗酒詩百篇”,一說“李白一斗詩百篇”。而若要知道歷史上真實的李白的酒量到底如何,我們非得知道到底是“斗酒”還是“一斗”不可。
先看第二句和第四句,“長安市上酒家眠”,“自稱臣是酒中仙”,都有“酒”字。如第一句說“李白斗酒詩百篇”,那四句詩當中就出現過三次“酒”字了——而這,明顯不符合杜甫的詩風。因而,我以爲,杜甫《飲中八仙歌》的原詩應該是“李白一斗詩百篇”纔對。
只要是讀過《史記·項羽本紀》的人,肯定會對下面的這段文字很感興趣,“項王曰:‘壯士!賜之卮酒!’則與鬥卮酒。噲拜謝,起,立而飲之。項王曰:‘賜之彘肩。’則與一生彘肩。樊噲覆其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劍切而啖之。”
瞧瞧,多麼精彩的一段描寫,簡直把公然闖入公堂的樊噲寫活了:項羽命令部下“賜之卮酒”,部下馬上就“與鬥卮酒”;項羽命令部下“賜之彘肩”,部下馬上就“與一生彘肩”。生彘肩是個什麼東西?在一般人想來,這可怎麼讓人下嚥啊?而在這段對話中,我們很明顯地可以看到,“鬥卮酒”與“生彘肩”對應,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據此判斷,“鬥卮酒”一般人無法喝下去。在這裏,司馬遷通過項羽的部下對樊噲的刻意刁難,把樊噲置生死於度外的豪情勇氣描繪得淋漓盡致。
這裏的“鬥卮”是什麼東西呢?其實,就是容量爲一斗的“卮”,簡稱爲“鬥”。這種“卮”大概是當時最大號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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