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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學家范文瀾先生曾撰寫過一副對聯:“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著一句空”,意思是說,但凡做大學問、成就大事者,必須耐得住寂寞。回首於今,我們所處繁雜、激進之世,所過之處皆車水馬龍,所遇之人皆憤世嫉俗,別說靜心治史,單單一份爲人,已和前人相距千里。
其實,不單單是吳思,先前治者史亦都如此。比如寫《李自成》的姚雪垠,他也有句流傳頗廣的座右銘:“耐得寂寞,方能不寂寞;耐不得寂寞,一生寂寞”,他的一生也正這樣的寫照。
他的五卷《李自成》第一卷動筆於1957年,後因受到衝擊,無奈在隨後幾年內,每天都必須承受繁重的體力勞動,但他仍然以堅韌的毅力默默地寫作。1961年《李自成》第一卷完稿。
隨後,姚雪垠馬不停蹄開始第二卷的創作,但很快再次遭受政治迫害——受批鬥,下放幹校。1976年《李自成》第二卷終於艱難完稿。
後來,姚雪垠回到北京,但距《李自成》第一卷動筆已近20年,他已是66歲老人,五卷的創作構想,只完成了兩卷。雖然晚景迫人,任務繁重,但雄心猶在,壯志未墜,在其後的20多年裏,每天凌晨3點鐘他就起牀伏案寫作,節假日也不休息,一步一步地完成自己的宏願。1981年第三卷出版。
1999年4月29日,姚雪垠跑完了他生前的文學馬拉松,病逝於北京。病逝前完成的《李自成》四、五卷,於當年8月出版。42年時間寫完一套書,這樣的堅韌和守候即便在世界歷史上也是鮮有。
臺灣地區的歷史學家王爾敏也是一位甘坐冷板凳的研究中國近代史的名家。他的代表作有《清季兵工業的興起》、《明清時代庶民文化生活》等。他還把20世紀中國史學的主要流派之外的非主流史學與史家作爲研究對象,著有《20世紀非主流史學與史家》一書。敢於投身於這樣冷僻的題目,本身就需要有甘坐冷板凳的精神。
今天的王爾敏,曾經的姚雪垠,其實,他們的骨子裏都是顧誠。本報記者聶磊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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