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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打乒乓球
勸說毛澤東放下工作去休息是徒勞的,這是我們的經驗。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能減少毛澤東過長的工作時間呢?
毛澤東經常夜以繼日地工作,我們沒有好辦法使他休息,催請次數多了,反而打擾他的思路,分散他的精力,延長了他的工作時間;不催吧,他會忘記休息,或顧不得休息。爲了更好完成保健任務,我決定適應毛澤東的時間安排,跟着他所駕馭的工作、生活的時間列車轉一轉,看看能否找到規律,也好向他提出合理的保健要求,這樣,也許對他的健康有所幫助。爲了抓住毛澤東工作的間隙,請他緩解過度的腦力勞動,我給自己制定了任務,在毛澤東工作時,我不離開,他休息時,我再去睡覺。
可是,這樣做了不到10天,我就支持不住了,感到頭暈噁心。好不容易我們動員毛澤東來到澄懷堂西側一間放乒乓球檯的房間,這是由兩個單間房的通間所組成,門開在南面,一進門便可看到乒乓球檯桌南北向地放着,在靠東側隔山牆下襬有沙發和茶几,可供休息。首先是毛澤東和一個衛士進行單打,我因爲感到身體不適,不敢參戰,只好站在旁邊觀戰。
毛澤東打乒乓球,是利用其體格的“優勢”,把雙腿前後錯開,以求站得穩些,採取以不變應萬變的戰略,他橫握球拍,如將軍、元帥握着指揮的刀劍,迎擊着飛來的銀球。小小的銀球雖然不大,數分鐘之後,毛澤東的額部已經滲出了汗珠,他敗下陣來,高興地放下球拍,接過衛士遞過來的溫熱毛巾,擦了擦面部的汗,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呷了一口濃茶,隨即又燃起了一支香菸,很愜意地吸了起來。我慢步地走到毛澤東身邊,想了解他運動後的感受,心臟的適應能力。此時,江青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掃視了一下乒乓球戰場,走到毛澤東面前,看到我站在毛澤東身邊,打量了我一眼:“哎呀,王醫生,你怎麼啦,面色蒼白得很哪!”江青看到我的樣子,用尖細的女高音驚訝地問道。
“我想跟着毛主席工作和生活的時間安排轉一轉,才幾天就不行了,支持不住了!”我如實地回答。
“哈哈,是吧,怎麼樣?你纔跟主席轉了幾天,可就支持不住啦,是不是?這一下你就會知道,我這樣跟着毛主席轉了十幾年啦!該是什麼滋味了吧?”她笑着,說着,沒有安慰我一句,倒向我訴起苦來。我很清楚,她的這一番話主要是講給毛澤東聽的,江青講完了,我接着問道:“主席,您這樣不分晝夜地工作,怎麼支持得了呢?我試了幾天就不行啦!”
毛澤東聽罷,興奮地站了起來,面對着我,幽默而風趣地笑着說:“你看,我的規模也比你大呀!”說着用軀體作了一個比喻的動作,把上身和肚子挺直了一下,同時雙手在腰側比劃了一下腰圍,表示他的腰桿比我的粗,個頭比我高比我大。
現在我們已經聽得很順耳了,時間就是金錢。在建國初期,時間就是戰爭的勝利,時間就是國家的獨立,毛澤東以超常的辦法增加工作時間。新中國的建立百廢待興,多麼需要人力、物力、財力用到建設中去呀!毛澤東曾說過,沒有經濟上的獨立,就沒有真正的政治上的獨立。中國需要建設,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美帝國主義打着聯合國的旗號,把戰爭推到了我國的鴨綠江邊,細菌彈拋在了我國的東北,抗美援朝戰爭又扛在了中國的肩上。這重任,誰敢試一試它的分量!
每當毛澤東睡醒後,我去看望他時,常常是我做保健工作的最好時機。此時他在牀上躺着閱讀,走近他時,他便用空閒着的手,手心斜向上方,手指伸展開,向牀旁的高背坐椅指一下,那意思便是“請坐”,但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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