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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開放”在10年前就是一個熱議的話題。在浙江,像朱鬆斌等一撥人早已大玩私人飛機,有遠見的溫商許偉傑也早早地在通用航空產業裏“圈地”。但是,私人飛機並不是插上翅膀就能飛,因爲低空管制,私人飛機上空舉步維艱。
據國家空管委有關負責人日前表示,根據低空空域管理改革方案,從2012年1月起,擴大低空空域放開範圍,整個東北和中南地區,以及唐山、西安、青島、杭州、寧波和昆明6個分區將放開低空空域。此前,長春、廣州、海口“兩區一島”已經開始試點放開。此次擴大放開空域後,試點地區面積將佔全國陸地空域面積的31.6%。這意味着試點城市的特定區域1000米以下的空域,將以更便捷的手續向通用航空企業等開放。
低空空域政策的破冰,以及隨着低空開放試點的逐漸擴大,浙江涉足通用航空的企業、飛行愛好者、私人飛機擁有者等將有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擁有私人飛機的浙江人中,有來自杭州、金華義烏、寧波等地。這些人中,又以溫州人最渴求“上天”的樂趣,他們甚至憧憬當中蘊含的商機。
於是乎,這幾年,空中“貓捉老鼠”畫面時常出現,乃至演化出一個新名詞——“黑飛”:私人飛機擁有者起飛前不提交飛行計劃,也不在當地空管部門登記,無序地亂飛。
去年7月7日晚,杭州蕭山國際機場,近20個航班,因之前曝出“不明飛行物事件”延誤。這起“UFO”事件後來被越來越多人懷疑是一起“黑飛”肇事。
相對杭州“UFO”事件衆說紛紜,近來省內發生的其他確鑿“黑飛”事件也不少。
本報去年3月9日的報道:3月初,溫州市區楊府山附近,不少居民反映有直升機飛行。經相關部門查明,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當地著名的私人飛機愛好者、鹿城航空航海運動協會會長朱鬆斌。那天,他駕駛一架兩座羅特威Exec162F型直升機,在楊府山地區上空飛行了20餘分鐘。事後,朱鬆斌遭到罰款兩萬元的行政處罰。
去年4月27日,本報又報道一起“黑飛”事件:4月23日,溫州民航部門監測時發現,樂清有一架未經審批的直升機,接連兩次在空中出現。他們邊趕往樂清,邊聯繫了當地派出所。這一查才發現,直升機駕駛員還是“無證駕駛”。
這件事隨後得到確認,是溫州“飛機狂人”許偉傑和他的飛行員王樂喜。“他比我罰得多一點,罰了2.9萬元。”朱鬆斌對這件事,自是瞭解。
說起許偉傑這個人,還另有“黑飛”惹事。2009年5月,一架神祕的直升機,兩次降落在南京,惹得當地警方和空管部門,紛紛前往調查,甚至引來反恐部門介入。這場“風波”的主角,也是許偉傑。
現狀溫州:
通用航空市場將是一塊巨大“蛋糕”
溫州鹿城區臨江鎮沙頭村,靠近甌江的100多米海岸線上,建有一溜碼頭。引人注目的是,碼頭建築的房頂,赫然寫着“沙頭小機場”。
鹿城航空航海運動協會及俱樂部之前以145萬元價格,圈下了這片地。這裏也是溫州老闆眼下玩私人飛機的大本營。
“也只能在周邊小範圍玩玩,不能進市區。”朱鬆斌說。
浙江有多少人擁有私人飛機?被稱爲“飛行狂人”許偉傑多次在公開場合曾透露,浙江有20多個人擁有私人飛機,數量超過30架。朱鬆斌說,“據我所知,真正批過手續的,應該也就兩三架吧。”
兩人估計爲何差距這麼大?一種說法是,省內一些私人飛機雖然買過來了,但並未完成報批手續,還處於“只能在地上,不能上天”的窘境。
朱鬆斌自稱名下有3架飛機,分別是羅賓遜、羅特威和蜂鳥。按他之前說法,後兩款飛機在國內根本無法取得適航證。
除了飛機“黑戶”問題,省內真正擁有私人飛行執照的發燒友,其實也很少。“就拿溫州來說,我知道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樂清的。”朱鬆斌說,另外還有兩個人,擁有飛行學習執照。
不難發現,一架私人飛機便宜的才一兩百萬元,對於浙江的富人們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阻礙。但目前低空領域尚未開放,私人飛行審批程序複雜,造成很多人對私人飛機興趣濃厚,但鮮有出手。
私人飛機“黑飛”頻頻惹事
浙江私人飛機估計超過30架
幾年前,朱鬆斌拉着一幫喜歡玩刺激的富豪,搞起了鹿城汽車摩托艇協會。2009年,迷上飛機的朱鬆斌正式將協會命名爲溫州鹿城航空航海運動協會,併成立了海陸空俱樂部,正式將私人飛機俱樂部的概念引入協會。
“現在協會已經有百來號人了,很多人是衝着感受私人飛機這個想法來的。”朱鬆斌說。
在溫州,鍾愛私人飛機的原因,不外乎這3種:溫州人天生愛冒險,尋求刺激;用這種新奇而略帶炫耀性的消費,顯示自己的成功;便於經商中提高身價,用於商務接待。
然而,公開資料顯示,根據相關法律規定,我國私人駕機飛行有3個硬性條件:所駕飛機須獲得民航局核發的“飛機適航許可證”;飛行員須有合法有效的飛行駕照;須向軍民航空管理部門申請飛行區域和飛行計劃,批准後方可飛行。
“每一個的手續都很繁瑣,管得很嚴。”朱鬆斌說。
朱鬆斌舉例,他曾想給自己的一架飛機“上戶口”,然而前提條件提及,要有一個非營運的航空公司,還要有自己的機場……“這也太難了。”
又如,向軍民航空管理部門申請飛行區域和飛行計劃,不僅申請耗時耗精力,而且如果跨省飛行,還需要向兩省軍管部門提出申請,“等到批下來,早就不需要飛了。”
於是,很多人乾脆放棄了申請,直接“黑飛”。
“近段時間‘黑飛’少多了。”朱鬆斌說,主要是現在處罰也很厲害,前段時間他一個朋友在貴陽“黑飛”,就被罰了10萬元左右。
來自民航浙江安全監督管理局的數據,2000年至2010年,該管理局先後嚴肅查處非法飛行事件9起,按相關法規對5人實施了警告及以上的行政處罰,共罰款8.8萬元。
他們爲什麼要“黑飛”?
2009年,杭州建德風之友航空俱樂部成立,這曾是浙江省內首傢俬人飛機俱樂部。但是俱樂部幾經轉手,昨天記者幾次撥打電話,都無法聯繫上這傢俱樂部負責人。
關於杭州成爲低空開放試點城市之一的情況,民航浙江空管分局相關人士昨天答覆記者,尚未接到上級通知。記者採訪中發現,蕭山機場、通用航空企業、飛行愛好者等業內人士,幾乎都清楚這項政策,但對於這項政策在明年年初,能夠開放到什麼程度,都持一個觀望的態度。
杭州:
對低空開放程度持觀望態度
2007年,許偉傑在杭州開出的“飛機4S店”,但因故無聲收場;前年年底開始,溫州先後出現的第一傢俬人直升機專賣店——瑞安飛翔直升機投資有限公司,以及第一家直升機出租公司——溫州商道航空商務有限公司。爾後不久都傳出經營“慘淡”的消息。
在商界以大膽出名的溫州人,對於低空開放後,通用航空業又有如何看法?
“杭州和寧波要試點了?那真是個好消息。”昨天下午,朱鬆斌對記者說。
在朱鬆斌看來,如果真的可行,完全可以考慮,用貨車先把飛機運到杭州和寧波,再按程序上天。
實際上,朱鬆斌一直認爲,從長遠來看,一旦政策開放,通用航空市場將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朱鬆斌說,他之前已和美國商家接觸,拿下了一款“A5”水上飛機國內代理權,正是因爲看好這個市場。
這種“A5”水上飛機,朱鬆斌稱自己已預定了8架,50萬美元訂金已支付。預計2013年接收5架,2015年再接3架。
“我覺得還要3到10年的培育,這個市場才能形成。”朱鬆斌說,他對眼下低空領域管理改革試點,仍保持冷靜。首先,絕大部分低空領域尚難以開放,其次,私人飛機人才短缺,且機場等配套條件尚不成熟,想要達到國外的程度,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寧波:
欲打造長三角重要的公務機基地
據業內人士介紹,寧波有4人擁有私人飛機,其中1人是北侖人,4架飛機多停在上海,偶爾降落寧波,4架飛機的主人均很低調。
寧波經濟發達,周邊海島多,低空空域放開後,私人直升機將有不小市場。“自己駕駛直升機去海島休閒遊,不是不可能的事。”寧波機場與空港物流園區管委會正在和海航集團緊密協商,努力把寧波打造成爲長三角重要的公務機基地,此前,海航集團曾經在寧波有專門的市場調研,分析認爲寧波公務機和私人飛機市場前景不錯,於是有意跟寧波牽手。
管委會招商局負責人透露說,管委會接洽的是海航集團下的金鹿公務機公司,雙方合作配套完善以公務機運行、地面服務、租賃、銷售、維修、內飾裝修等爲核心的產業體系,搭建高品位公務機服務平臺。
寧波企業逐鹿通用航空市場歷史較久。早在2002年,位於江北區的寧波貝斯特就成爲國內首家從事無人機及其飛行控制系統,無人機電子設備研發、生產的民企。
但是,記者瞭解到,這些企業在通用航空市場的發展之路之前走得並不順利,其中最重要的兩個障礙就是“如何取得民航局的適航證”以及“低空領域尚不開放”。沒有適航證,不能在國內直接銷售,低空領域不開放,則沒有購買市場,普及難度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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