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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父母的出租屋裏等了一天。夜幕降臨,媽媽掂着菜和饃回來了,剛進門,他悄悄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電線、擀麪杖、縫衣針……
19歲的兒子殺了自己親媽。除了司法鑑定他有精神分裂症外,還有其他原因嗎?
法庭上,面對詢問,他始終在逃避,還反問法官:“必須得說嗎?”
A
他的供述中說
要殺了媽媽再自殺,讓爸爸痛苦
昨天10點30分許,鄭州市中院庭審開始。
20歲的被告小虎(化名)被帶上法庭時,旁聽席上傳來陣陣哭泣聲。
旁聽席上坐着小虎的姐姐、妹妹、爸爸以及他的大娘等親人。
“這纔多長時間啊,他頭髮都白這麼多。”小虎的親人中不知誰說了句。
法庭上,小虎不斷抽泣,不管家人怎麼呼喊,他都不回頭。只在往庭審筆錄上簽字時,瞟了一下背後的親人。
公訴機關宣讀了他在公安機關交代的事情經過。
小虎說,自從初中畢業,就跟父母來鄭打工。他覺得父母總在跟他作對,處處對他不放心,要害他,“每次我跟他們交流,都不聽我說,還在我的飯裏下藥,導致我有許多男科病。”
“前幾天我從算命的那兒回來後,灰心了,我就想先把媽媽殺死,然後我也死了算了,讓我爸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
事發那天5月23日上午10點多,小虎來到父母的租房處,開始等。“晚上六七點,想着他們快回來了,就開始準備東西。”
他找到一根DVD上的插座線,一根擀麪杖。把這兩樣東西壓在枕頭底下後,他又找了一根縫衣針。
晚上8點左右,他聽見媽媽回來了。
“她知道我在家就敲門,我把門打開後坐在牀邊,她進屋隨手把菜和饃放在廚房門口的桌子上。我拿出電線走到她身後,把電線纏在她的脖子上,使勁勒,她用手拽,線斷了。她喊我爸爸的名字,跑到門口把門打開了,我趕緊關上門,拉住她隨手一甩,她摔倒在地。”
他拽着媽媽的頭往地上磕,用擀麪杖反覆敲她的頭,小虎媽媽掙扎了多次後不再動了。
此時,小虎拿出準備好的針,先後扎進母親的天靈蓋和太陽穴。
這時小虎爸爸來到家門外喊門,小虎爬到廚房窗戶上,準備從6樓往下跳。
小虎爸爸進來拉住了他,在隨後120急救醫生的幫助下,小虎爸爸撥打了110。
B
面對殺人指控
他說“應該是對的”
整個庭審中,小虎話很少。
當被問及“你爲什麼要殺害母親”時,儘管公訴人、審判長反覆要求小虎回答問題,小虎就是默不作聲,最後反而來了句“必須得說嗎?”
當得知必須回答時,他說:“我懷疑父母藥我。”
面對作案,以及公訴人宣讀作案過程時,小虎一直低着頭。
對於被指控的故意殺人罪,他也說:“應該是對的。”
最後陳述中,他話不多,還是那句,他覺得父母一直在虐待他,“我想要挽回親情”。
即使面對律師代爲轉達家人提交的諒解書,小虎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C
親人原諒他
法律會從輕發落嗎?
庭審結束後,小虎的親人們擁上審判席,想見見小虎,和他說說話。
小虎的大娘說:“他的父母會藥他嗎?還是他太嬌生慣養了,在農村家裏就這麼一根獨苗,不疼他疼誰啊……”
公訴人說,小虎雖然被鑑定爲限制刑事責任能力的人,應當減輕或從輕處罰。但是,小虎的殺人情節不屬於情節較輕,“他的作案手段極其殘忍。”
小虎的辯護人說,弒母是由疾病引起的。法律規定,像小虎這樣的,應當適用情節較輕的情形,他認罪態度又好,並取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
記者追訪
大娘:被兒子打小虎媽都不敢說
小虎的大娘昨天情緒一直很激動,她說,自己待小虎如親生兒子,和小虎家關係很好,“我們平時幾乎都是一個鍋裏吃飯。”
她說,小虎小時候很聽話,但自從初二在學校被同學打傷後,性格一下子變了,特別是對父母意見很大,“總覺得父母給他的飯菜、被子、衣服上都下過藥,晚上寧願睡地上,也不睡牀上。”
小虎來鄭後,曾在洗浴中心、洗車行幹過,因懷疑有人要害他,不幹了。
後來,她和小虎父母先後帶着小虎看了好幾家醫院,鑑定小虎有精神分裂症,住了3次院。
她說,小虎父母很本分,小虎是獨苗,父親平時嚴厲些,母親就會護着兒子。“這孩子就覺得爸不好,一直想報復。”
小虎的父母經常被孩子打。
去年大年三十,小虎媽媽的臉被兒子打腫了,出門卻說是磕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小虎又表現得很懂事,“他在我家吃完餃子後,還專門要端碗餃子給他媽吃。”見了媽媽後,他還說:“對不起,我錯了。”
堂哥:覺得小虎很聽話
小虎26歲的堂哥說,事發那天,他在焦作出差。趕回鄭州後曾聽小虎爸爸說他進屋時,將小虎從窗臺上拉下來,小虎喊他“畜生”,還說“你讓我這麼痛苦,我把我媽殺了,我也跳樓死了,我要讓你也這麼痛苦”。
雖然接觸不多,但堂哥覺得小虎很聽話,沒犯病前,對他爸媽很好。
父親:孩子在學校被打後精神不正常
小虎父親昨天話不多,淚不斷。
據警方記錄,小虎爸曾說,小虎在當地中學上學時住校,後被七八個同學打了,就發現他有點不正常。
小虎來鄭3個月左右,他和妻子發現小虎病情嚴重,就帶他去醫院看病。“他總懷疑我倆是要害他”,其間,小虎還懷疑自己有男科病也是父母造成的。還曾威脅父母:“我娶不到媳婦,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去年4月份,小虎自殺被救。
法庭將擇期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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