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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煙生產車間
專業造假設備
製作過程中的假煙
等待包裝的假煙
2011年12月14日凌晨5時,23名嫌疑人還在睡夢中,百餘名專案組民警兵分四路,同時拉開了津冀“11·18”製售假煙大案收網行動的大幕。一個小時後,所有涉案人員全部落網。警方繳獲假煙22餘萬盒、菸絲52.5噸,涉案價值超過300萬元。這個位於本市武清區的“史上設備最全”的製售假煙窩點頃刻間被連鍋端掉。
警方在公安部統一指揮下端掉一特大地下假煙加工廠
本報記者鄒雪通訊員于振豹谷寒鬆
全國“招兵買馬”
面對民警的審訊,23名嫌疑人對生產假煙的犯罪行爲供認不諱。經查,餘某、張某、陳某三人爲主要投資者及組織者,共同組織生產。該三人結夥之前就認識,各自經營物流、餐飲等生意,年收入不菲。2011年8月,餘某約張某、陳某吃飯時,在席間提出自己認識一個能製作假煙的人,只要肯投錢,就有條件建立起“私家捲菸廠”,通過生產假煙賺錢利潤很大,比正常經營生意來錢快多了。在餘某的遊說下,三人一拍即可。餘某隨即聯繫了河北省人宋某。宋某此前曾有生產假煙的前科,對“圈子”較熟。宋某信誓旦旦地承諾,該項目投資少、收益多,並願意爲餘某等人尋找銷路及做好前期各項準備,收益以後再收取分紅。達成合作意向後,由宋某負責聯繫購買設備、招募人員、購買原料及尋找銷路。
9月25日,餘某以每年25萬元的價格,租下武清區八間房村內一家倒閉的電子廠,將其改裝成假煙生產車間。與此同時,宋某也在全國各地爲工廠“招兵買馬”:兩名湖北人負責捲菸機的維修調試,一名貴州人負責包裝環節,一名姓楊的河南男子負責具體生產環節,其餘16名捲菸工人全部來自河南省。而製作假煙的包裝材料則從廣州購進,通過物流運到本市。除聯繫河北省、遼寧省買家外,宋某還通過自己的關係聯繫到吉林省的“朋友”,由余某等人爲吉林方面提供帶料加工,收取加工費。交易中,宋某行事詭祕,指派“工作人員”將加工後的成品煙運往武清外環線附近,司機將貨車放在隱蔽處後離開。等收貨方人員順利接貨並驗收合格後,把錢款打入銀行卡中,再將送貨方空車送回。這樣,買賣雙方不見面,大大降低了風險。
截至案發時,餘某等三人已先後投入資金180萬元,購進濾嘴機、捲菸機、包裝機等菸草機械3套,以及菸絲、濾嘴棒等大量原輔材料。三人當中,張某負責通過宋某聯繫銷路,餘某負責送貨、收付款,陳某負責資金管理。該窩點於2011年11月15日正式投入生產,被警方抓獲時尚未“滿月”,出售的3批假煙分別銷往河北省勝芳地區及吉林省農村地區。
目前,涉案人員中除了4人因未滿16週歲沒有采取強制措施外,其餘19人均已被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一個名字牽出假煙窩點
2011年11月,河北省經偵警方在對涉嫌私自販賣菸草的宋某展開調查跟蹤時,發現其跟本市武清區男子餘某聯繫密切,很有可能存在菸草交易行爲。通過對宋某資金賬戶的監測,警方發現二人之間金錢往來頻繁,從交易額上判斷,餘某至少擁有一處大型窩點用來儲存菸草。11月18日,河北省警方將該線索通報公安武清分局經偵支隊。
由於只掌握餘某的姓名,而具體窩點地點、是否存在生產假煙等犯罪行爲尚不確定,本市警方當日立案偵查。根據姓名,辦案民警覈實餘某確爲武清區人,41歲,有前科,2010年因參加聚衆鬥毆,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緩刑一年半執行。隨後通過連續幾天的跟蹤調查,警方初步摸清了嫌疑人餘某的行動軌跡。餘某交往人員複雜,經常在深夜駕駛一輛廂式貨車,前往武清區八間房村的一處廠房。該廠房位於村西,周圍環境隱蔽,來往的人比較少。廠區的大門白天緊鎖,只有晚上來車時纔會開啓,較爲可疑,藉此初步判斷該廠房非正當企業。隨後,辦案民警對一些關係人展開積極走訪。據其反映,餘某最近在聚會吃飯時曾透露過,最近正在經營一些大買賣,跟菸草有關。
根據該線索,警方再次對生產廠房進行了細緻調查。由於村裏人互相之間都認識,對外來人員警惕性高,給民警的偵查帶來一定難度。爲避免打草驚蛇,民警只能採取化裝偵查的方式,以問路、找人、投資等理由入村。幾次偵查下來,民警發現在廠房附近有部分散落的香菸包材及菸絲,很可能就是餘某儲存菸絲、生產假煙的窩點。通過進一步蹲守,警方發現一些貨車從廠房出來後,經常開往臨近村莊的一處牛棚。通過對牛棚的祕密調查,警方確定此處是一個儲藏原材料的窩點。由於兩處窩點的總面積超過了2000平方米,且經常出入廠區的人員總數超過20人,很有可能是條“大魚”。警方當即將案件情況上報公安部。公安部作出指示,統一指揮津冀“11·18”製售假煙大案的偵破。
兵分四路同時收網
根據前期細緻的摸排、調查,至12月13日,警方已初步掌握了以餘某、張某、陳某爲首的該團伙的基本情況,收網時機成熟。考慮到涉案人員較多,警方決定在凌晨5時展開行動。因爲只有這個時間段內,所有嫌疑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除三名主要嫌疑人在家外,其餘人員均在廠房內休息,有同一時間把他們控制住的可操作性。可是,偵查中獲得的另一個信息又讓民警犯了難。廠房內有多隻散養的大型犬,一旦有生人靠近便會吠叫,給抓捕帶來一定難度。得知該情況後,市局統一指揮,抽調治安支隊專業打犬民警加入抓捕組,爭取在最短時間內製服犬隻,給抓捕人員爭取時間。
12月14日凌晨5時,在公安部的統一指揮和市局的直接領導下,由經偵、治安、巡(特)警等50名精幹警力組成的抓捕組兵分四路同時行動,對三名主要嫌疑人和生產窩點展開打擊。
抓捕一組的“獵物”是犯罪嫌疑人餘某。凌晨4時,民警便到達了餘某家所在小區。根據得到的信息判斷,餘某家可能在該小區一號樓402。6名抓捕民警分工協作,2名負責外圍警戒,2名負責在樓門口盯守,另外2名負責抓捕。民警喬裝成物業人員,以暖氣不熱爲由敲開402房門時,發現開門的是一個60歲左右的大娘,經覈對信息後發現並不是餘某家。隨後,民警對全樓各家展開偵查,均未發現餘某。是偵查信息有誤,還是餘某已經發現風吹草動提前逃走?抓捕一組暫時陷入僵局。與指揮部取得聯繫後,通過對信息的再次梳理,指揮部確認抓捕行動嚴密,不可能被餘某獲知,很可能是對其住址的判斷出現錯誤。短短几分鐘後,指揮部做出指示:前往五號樓402室實施抓捕。當餘某的妻子打開房門,並向“物業人員”確定正是餘某家時,民警迅速進入屋內,將正在睡覺的餘某抓獲。當場搜查出一個賬本,上面記錄了生產假煙窩點的日常開銷、投資情況等。此時,負責抓捕張某、陳某的小組也傳來捷報,整個抓捕過程順利,兩名嫌疑人均已到案。
凌晨4:40,負責端掉製假窩點的抓捕組民警嚴陣以待。隨着指揮部一聲令下,30餘名警力在治安分隊專業技術民警的帶領下,從廠房圍牆上跳入院內,散養的幾隻大型犬還沒來得及吠叫即被制服。進入廠房後,民警立刻就聞到了撲鼻的煙味。近2000平方米的廠房內部非常空曠,到處都是晾曬的菸絲,只在廠房中間有一個用帆布遮擋的“真空地帶”。現場民警分爲兩隊,一隊人員前往廠房二樓房間搜捕,另一隊人員對生產設備及假煙進行清點。
搜捕過程中,有個民警突然大喝一聲“人在這呢”,搜捕一隊民警立即進入該房間。據民警懷亮稱,“一進屋就傻眼了”,一條大通鋪上躺着十五六個人,都在被窩裏擡眼看着民警。由於對方人數衆多,一旦有反抗行爲,後果不堪設想。形勢嚴峻,民警來不及多想,大喝一聲:“都別動,警察,把手舉起來!”在民警的震懾下,16名嫌疑人全部束手就擒。幾分鐘後,民警在另一間房間找到4名嫌疑人,窩點內抓獲的嫌疑人共計20人。
專業設備令人瞠目
掀開遮擋的帆布,該團伙製造假煙的設備讓執法人員感到震驚:捲菸機、包裝機等設備不僅齊全,而且基本上都是新型的,完全按照正規廠家規格仿製,其規模已經是一個小型捲菸工廠,只要有原材料即可生產出大量菸草製品。如果沒有及時查獲,一旦形成生產規模,很快便可建起遍及全國的假煙銷售網絡。
據菸草主管部門執法人員介紹,這個窩點是近幾年來查獲的規模最大、設備最全的一個窩點。經現場清點,警方共查扣加工好的捲菸44萬支,11.6萬餘盒,1200多箱,菸絲15噸左右。隨後,警方又在牛棚儲存點內查獲製成的假煙1200餘箱,菸絲近40噸,主要生產的都是紅河、紅梅等品牌,涉案價值超過300萬元。
據菸草部門介紹,目前每噸菸絲的成本在100-200元之間,加上設備、廠房、人員、包材等投入,每包煙的成本在2、3元左右,如果按照市場價銷售,盈利空間非常大。從該窩點的生產能力來看,這樣一條假煙生產線,只需幾個月即可收回投資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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