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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恪生在《老舍五則》中的劇照
雷恪生領銜話劇《老舍五則》
本報記者杜琳
明晚,話劇《老舍五則》將登陸天津濱湖劇院。這部由林兆華執導、雷恪生領銜的京味兒話劇將把原汁原味的老北京呈現在觀衆面前。在此前的彩排期間,本報記者採訪了該劇主演、老戲骨雷恪生。這位與戲劇癡纏一生的老人,正在用他的幽默和執着,繼續詮釋着“演員”二字的厚重與深沉。
在《老舍五則》劇組的後臺,大家管雷恪生既不叫雷老師,也不叫雷老爺子,而是直呼“雷爺”,透着那麼一股子京味兒十足的派頭。還沒進化妝間,就聽見雷恪生在裏面和工作人員對話聲如洪鐘:“天津的記者?那我必須接受採訪。有兩個地方來的記者我肯定接受,一個是老家山東,另一個就是天津。”雖然在網絡搜索的履歷中看不出雷恪生和天津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但雷恪生的回憶卻充滿了幸福,“我1947年就到天津啦,後來從天津去北京唸書的。但每年寒暑假都回天津。以前我家就住在海光寺的火柴廠附近,現在早就拆啦。”
因爲離家近,父親喜歡看戲,當時又規定小孩看戲不要票,少年時代的雷恪生總去當時天津的“三不管”地帶,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那些說書、說相聲和演戲餬口的人們,“印象最深的是看《欽差大臣》,當時這戲還叫《樑上君子》,演了三四天才演完。看戲時我就想,什麼時候我能上臺演戲該多好。我還記得那時大年三十晚上都要在祖宗牌位前磕頭許願,我就跟祖宗說:保佑我長大去演戲吧。”
在當年考中戲的時候,雷恪生還和家裏發生過激烈的爭執:“那時候我父親以爲我是要去唱戲,一聽我要考戲劇學院就急了,說‘不許當戲子!’結果我沒聽,考上之後纔跟他說,是幾百人考試只挑7個人,我才被錄取的。他的思想才轉變過來,請我吃了咱天津的起士林,又讓我媽給做了裏面三新的被褥。”後來雷恪生也有多次來天津演出的機會,也總會請父母來看自己的戲。每一次表演結束,看到臺下數千人爲他喝彩,“那是一種得到認可的狀態,讓父母引以爲傲,感覺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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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中戲與父親爭執
得留點精力演話劇。話劇一般我不推,我演了一輩子話劇,還是很有感情的。可戲實在太多,國家話劇團的《王府井》也讓我給推了。別說我現在75歲了,就是25歲時也沒這麼幹過啊。”
雷恪生平時好喝兩口小酒,連去外地演戲也要特意用大玻璃瓶子裝上自己調配的藥酒,帶足三天的分量纔出門。之所以只演三天的影視劇,他解釋是因爲在劇組生活規律很容易被打亂,身體扛不住,“我一般凌晨兩點就得醒,準備戲,等準備充分了再到現場。不像有些演員,不過人家也忙,跨的戲也多,旁邊工作人員提一句詞他說一句,當然人家有人家的工作方法,我一輩子就是這樣的工作方式,必須得詞兒有、戲也有。”他笑着向記者講起了自己70歲那年寫的順口溜“年逾古稀志不休,發揮餘熱更風流”,“我的餘熱就那麼點兒,細水長流還能多流幾年。”
雷恪生
歐陽予倩、歐陽山尊父子,孫維世、金山夫婦,趙丹……這些中國現代戲劇史上響噹噹的人物都曾爲雷恪生排過戲,享受過這種待遇的演員如今絕對是鳳毛麟角。他扮演《阿Q正傳》裏的阿Q,曾被陳白塵讚譽爲“這就是魯迅筆下的阿Q”;他演的魯貴也讓曹禺的女兒萬方激動地說“這纔是爸爸筆下的《雷雨》”,併爲雷恪生摘得了一尊白玉蘭獎。此次出演《老舍五則》,雷恪生表示,“林兆華說,老舍的戲還是要現實主義。我說沒這四個字我就不去了。因爲現實主義的戲能懂啊,首先我得懂了才能演,才能表現給觀衆,讓觀衆看明白。”
在演出中,雷恪生一會兒展示自己正宗的山東口音,一會兒又用標準的北京腔說臺詞,採訪中又時不時蹦出幾句地道的天津話,這樣的語言運用足見其表演的功力。多年舞臺的歷練,已經讓他的表演爐火純青,甚至《老舍五則》在香港首演時一出場就是觀衆的碰頭彩,“嚇得我連詞兒都忘了,觀衆這樣演員情緒也跟着起來了,所以演出來的戲一定好看。”無論在哪兒演出,雷恪生都帶着極好的人緣和臺緣,謝幾次幕觀衆都不放他走。
“演員的表演與精力成正比,經歷越豐富、曲折,才越有收放的餘地,對生活的體會也越深。”這是雷恪生對錶演的獨家體會,在他的心裏,最好的戲還是話劇,“每一場話劇演完之後的那種興奮感,和回家琢磨怎麼修正,是個不斷創作不斷提高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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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現實主義演《老舍五則》
許多觀衆還記得1989年央視春晚的小品《懶漢相親》,雷恪生飾演的懶漢和宋丹丹那句著名的“我叫魏淑芬”給人留下的印象極爲深刻。而雷恪生告訴記者,這部小品其實只用了半天的排練就通過了審查。
“其實,這個小品很明顯用的還是上世紀30年代的噱頭。當初我一看本子不行,不想演,結果演村長的趙連甲急了,沒辦法只好接下來。當時演完之後我就跟丹丹說,咱到此爲止,以後決不能演小品了。結果她不聽,還繼續上春晚。現在又跟我抱怨自己轉型難,一說起她就是個沒牙老太太的形象,演什麼觀衆都不信了。”
2007年,他和黃宏合作的《考驗》又登上了春晚的舞臺,雷恪生演了在河邊垂釣被黃宏猛彈腦門的老頭,卻引來了諸多負面的反饋,“演完了好多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你沒錢花了吧?中央臺給你多少錢啊,你演這麼個角色,要不我借你點?’我聽了心裏也挺不是滋味兒的。”
說起央視春晚,許多演員恐怕心裏都是愛恨交加,愛的是它極高的收視率和名人效應,恨的是它那熬人的一輪輪審查和修改。而75歲的雷恪生看春晚,顯然多了幾分淡定和從容,“春晚收視率就是高,以前不明白爲什麼歌星都樂意上春晚,自己買飛機票花錢住酒店,今年不行明年再來,死活要上春晚。後來明白了,人家是拿上春晚當投資,你在歌廳唱一天也就千兒八百的,上過春晚回去起碼五萬十萬一場。現在的春晚,看完了罵,罵完了又看,就跟吃餃子一樣,餃子膩吧,可大年三十晚上也得吃啊,不吃沒有過年的意思,沒有春晚也不像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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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春晚淡定從容
看見雷恪生的瞬間,你的腦子裏會很容易冒出衆多他塑造的經典熒幕形象。演了一輩子的戲,他扮演的角色已經不計其數,囊括古今、正面反面,早已沒有年輕演員的那種“想嘗試某種類型角色”的感覺,用他的話說,“演員就是給什麼吃什麼,現在我是該嘗的都嚐了。”涉足影視劇以來,雷恪生因其精湛的演技,塑造了衆多讓觀衆印象深刻的形象,“當初張藝謀的電影曾經‘害’過我,演了《秋菊打官司》大家就給我定型是‘村長專業戶’,一堆同類的角色找我演,我都進不了城了;後來演《雷雨》裏的魯貴終於讓我進城了,結果我又變‘管家專業戶’了,《大宅門》等等好多管家角色都找我演。所以說影視劇容易讓演員固定角色,但話劇一般不會。”
之前電影《飛越老人院》曾經讓雷恪生演男一號,被婉拒;《大愛無言》也邀請他演男一號,也被婉拒……近幾年被雷恪生推掉的影視劇邀約很多,因爲他給自己定下了規矩:“圈裏人都知道,我的規矩是影視劇我最多拍三天的戲,時間多了決不找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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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造多個熒幕經典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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