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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無家可歸的男孩都有危險。”菲茨西蒙斯猛地一拍巴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你們跟他以前的幾位同班同學談談,是不是會有幫助呢?他很可能會把瞞着我們的什麼事情,告訴其中的某個同學。如果你們願意跟我來,我就有機會帶你們看看這所學校,更加詳細地解釋一下我們的工作。”
“您真是太熱情了,菲茨西蒙斯先生。”
“不勝榮幸之至。”
我們離開書房。菲茨西蒙斯夫人沒有跟我們一起走,而是仍坐在牆角的扶手椅裏,埋頭看那本大部頭的厚書。
“請一定要原諒我的妻子。”菲茨西蒙斯牧師低聲說,“你們可能認爲她有些嚴厲,但我向你們保證,她把心思都撲在那些男孩身上了。她教他們神學,幫他們洗衣服,在他們生病的時候照料他們。”
“你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嗎?”我問。
“也許我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華生先生。我們有三十五個自己的孩子,因爲我們完全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骨肉。”
他領我們穿過我剛纔注意到的那個走廊,走進一個房間,裏面有一股強烈的皮革和新鮮大麻的氣味。這裏有八九個男孩,都乾乾淨淨,梳洗整潔,穿着圍裙,對着面前擺放的鞋子,全神貫注地默默幹活。我們在門口遇見的那個男人沃斯珀先生,在一旁看管他們。我們進去時,男孩們都站起來,畢恭畢敬地沉默着。菲茨西蒙斯快活地揮揮手讓他們坐下。“坐下吧,孩子們!坐下吧!這位是倫敦來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他上這兒來看望我們。要讓他看看我們有多麼勤勞能幹。”男孩們繼續幹活,“一切都好吧,沃斯珀先生?”
“一切正常。先生。”
“很好!很好!”菲茨西蒙斯讚許地露出了微笑。“他們還要再幹兩個小時,然後休息一小時,吃茶點。八點鐘結束一天的工作,祈禱,上牀睡覺。”
他又走開了,兩條短腿使勁擺着,帶動身體向前,這次他領我們上樓,給我們看了一間宿舍。宿舍有點簡樸,但是絕對乾淨,通風良好。牀鋪像軍營裏一樣排列有序,互相間隔幾英尺。我們還看了廚房、餐廳和一個工作室,最後來到一間正在上課的教室。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房間,牆角放着一個小爐子,一面牆上掛着一塊黑板,另一面牆上是刺繡的聖詩第一行經文。架子上整整齊齊地擺着幾本書、一把算盤和一些零散的東西——松果、岩石和動物骨頭——肯定是野外實習課上採集來的。一個年輕的男人坐着,在寫字帖。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好像是班長,站在那裏給全班同學讀一本破舊的《聖經》。十五個學生坐成三排,聽得很專心。我們走進去時,男孩停住了。學生們又一次畢恭畢敬地站起來,臉色蒼白、神色嚴肅地看着我們。
“請坐下!”牧師大聲說,“威克斯先生,請原諒我們打擾了你。我剛纔聽見的是《約伯記》嗎,哈利?‘我赤身出母腹,也必赤身歸回……’”
“是的,先生。”(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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