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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禮小學的紀念室
編者按
不論是生前還是身後,我們對於白方禮的事蹟從不陌生,老爺子的精神就像一顆火種,照亮了無數人的道路,更點亮了無數人的生命。
就像電影《離開雷鋒的日子》所演繹的那樣,“我相信,如果雷鋒還活着,他也會這樣做。”一句樸實的話,無疑是對雷鋒精神最好的詮釋,我們樂於看到雷鋒精神,更樂於繼承雷鋒精神。
同樣,我們也樂於看到白方禮精神,也更樂於看到繼承白方禮精神。套用電影中的話,“我相信,如果白方禮還活着,他也會這樣做。”我相信,今天我們講述的故事主人公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白爺爺是幸福的,因爲他的事蹟和名字,已經成爲一個精神符號,感動着中國。
白西騫是白方禮小學的校長,被白方禮感動的千千萬萬人中的一位。白方禮生前,白西騫陰差陽錯一直未能與老人見上一面,如今他一直做着老人心中最希望的事,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他要保住白方禮小學,使學校不被撤併;他想建一座白方禮紀念館,每天都能陪着老人;他想給孩子們建一幢教學樓,讓孩子們不必再在危房裏上課。
陰差陽錯無緣相見
在“2011感動中國”的頒獎現場,白方禮老人生前使用的三輪車滿載着鮮花被一羣孩子簇擁着推上舞臺,這羣孩子來自白方禮的家鄉河北滄縣白方禮小學,站在後臺的白西騫淚光閃爍。白賈村的絕大多數村民和學校的絕大部分老師都見過白方禮,唯獨白西騫與老人幾次陰差陽錯未能見上面。
一生無緣相見,卻有不解之緣。
依照家譜記載,白西騫與白方禮沾親帶故,白方禮長白西騫一輩。1988年,白西騫從師範學校畢業後,去了鄰村任教,白方禮已經開始助學,但白西騫並不知道這位默默無聞的老人。
2004年,白方禮老人病重,白西騫已經是白賈村小學的校長,他計劃和同事們一起去天津看望老人。“當時,一位領導臨時要求去,一輛車只能坐那麼幾個人,我最終還是沒去成。”白西騫說。2005年,白方禮老人去世,學校降半旗默哀,白西騫趕到了天津,在追思會上送了老人最後一程,見了老人最後一面。
以前回憶老人,白西騫常常流淚:“不只是心疼。他能想到國家的未來,我真的被他徹底感動了。”這一次“感動中國”向老人特別緻敬,白西騫覺得對老人是個交代了,“他一直默默無聞地做,不爭榮譽,但他很珍惜榮譽。”
村裏再沒孩子輟學
白方禮之所以開始支教,是因爲1986年回老家時無意間碰到了沒有上學的孩子們,得知孩子們因爲貧困而輟學,老人決定蹬三輪掙錢助學,而如今,白賈村再沒有一戶人家有孩子輟學。“老人助學幾年以後,村裏就沒有輟學的孩子了。我覺得跟老人的精神還是有關係的,這樣一位老人無私捐助貧困的孩子,作爲學生的家長,還有什麼理由能不讓孩子上學。”白西騫說。
1986年,白方禮捐出了5000元給白方禮小學,當時還叫白賈村小學,後來又捐出了1500元,這6500元錢作爲“白方禮教育基金”,存在信用社裏,一直沒有動過。“換了這麼多任校長,但沒人動過這筆錢,就是每年用這筆錢的利息買些獎品,獎勵成績優異的學生。”白西騫說。
白方禮小學有一種特殊的獎品,三好學生、期末考試成績優異的學生通常會得到一個筆記本,扉頁上蓋着一個大大的獎章,邊上一圈小字寫着“白方禮教育基金”,白西騫任校長後又加上了“幫助別人快樂自己”8個字。“我記得有一次看一段對老人的採訪,別人問他你爲什麼吃這份苦,他說這哪是吃苦,我做我想做的事,這是享福。幫助別人是他的精神需求,他很快樂。‘幫助別人快樂自己’這8個字,我覺得是對他精神的概括。”白西騫說。
老人教會我們知足常樂
白西騫沒有太多的時間沉浸在回憶裏,他有更多迫在眉睫的事要做,首先是白方禮小學的命運。“我們一直是一個比較邊緣化的學校,水平在全鄉排名中等偏上,不是鄉里的重點校。”學校現有幼兒園和小學教師共14名,除了白西騫本人自學本科畢業,其他老師的學歷或是自修大專,或是中專畢業,還有幾位是民辦教師轉正。14名老師要教幼兒園和小學共計301名學生,其中小學有6個班,一個年級一個班,共146人,幼兒園3個班,共155人,每個班只配備一名老師。“學校現在沒有音樂老師和美術老師,英語老師一個人教4個班,數學老師一個人教3個班。去年年底,天津一家愛心企業捐贈了兩臺電腦,但這課一直沒開,因爲沒有老師能教。”白西騫很希望這兩年有老教師退休後,能有年輕的大學畢業的老師補充進來,師資水平對教學質量的影響至關重要。
他的另一大憂慮是校舍問題,校舍危漏,而且日益緊缺。現在的校舍是兩排1992年建的平房,2009年已經被滄州市建築設計院鑑定爲危房,應該被拆除,但因爲資金問題,孩子們依然在危房裏上課。“1992年建的時候資金也不充裕,一共花了30多萬元,條件是因陋就簡,房上少了一搭瓦,2007年修過纔不漏雨,壘磚用的是泥而不是水泥,前幾年我們自己建多媒體教室時,師傅在牆上打眼都沒法打,泥牆鑲不住釘子,教師辦公室的房頂總是掉土。”
眼下301個孩子擠在9間平房裏,幼兒園的三個班,一個班53個人,兩個班51個人,正常情況下應該只容納二三十個人,孩子們人挨人,根本沒有活動空間。“還有好多人排着隊等着進來,但我實在沒辦法安排了,等這一批孩子升入小學就必須分班,到時候教室肯定是不夠了。”蓋一間平房要2萬元,加蓋一溜平房要四十萬元上下,而白西騫最大的心願是能給孩子們蓋一幢兩三層的教學樓,那樣的話,還能有一塊地方闢出來,作爲白方禮紀念館,這也是白西騫的一樁未了的心願。
幾年前有人提議白西騫建一個白方禮紀念館,白西騫覺得可行,便開始積極籌備,但沒想到過程並不順利,最終只好先建一間白方禮紀念室。“過程很苦,但我都能欣然接受。2010年,我們幾個人去天津蒐集資料,8個人吃一頓中午飯花了50塊錢,5元錢一碗的湯也不捨得喝。回來時,車壞在黃驊,我們找了間標間30元一天的旅館住下,吃最簡單的飯,但這些都沒有苦的感覺。我們住得再怎麼破,也比老人的鐵皮屋強,我們吃得再怎麼差,也比老人的兩個饅頭就白開水強,我們比他享受得多多了,老人教給了我們知足常樂。”
曾經他覺得,要完成這些事簡直遙遙無期,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退休以前能否完成,但現在情況似乎有些好轉,這兩天陸續有些人向他表達投資意向,白西騫說,在做完這些事之前,他不會再把精力放在其他事上。
實習生顧明君
資料圖片新報記者李錦河段毅剛攝
白方禮小學圖片由白西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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