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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曄與本報記者合影
工作29年桃李滿天下
記者:和您接觸之後,真的是好好上了一次手語課,我最初接觸手語,還是通過臺灣小虎隊的那首歌《愛》,跟着模仿裏面的手語動作。
周曄:(笑)沒錯,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去學,我們也希望讓更多人瞭解手語,尤其是一些日常用語,我們希望能夠在一些公共場所或是街道的大屏幕上,播放一些手語的公益短片,教大家一些簡單的手語。比如你、我、他,或者是電影、電視,或者蘋果、香蕉等等。以後碰到聾人朋友,沒準就能幫到他。比如問路,正好你就能夠明白他手語的意思。無意當中學的手語動作,也很可能會幫到一些人。
記者:和一般老師比,手語老師肯定更辛苦,不僅要寫板書,還要在45分鐘的時間裏不停打手語。
周曄:我們的老師和正常學校老師上課一樣,要求一邊說話一邊打手語,從我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我們學校就倡導“培養和發展聾人的語言”,而且我們學校有一些很好的方法,所以就這樣一代傳一代地傳下來了。我們的特色就是對聾人語言功能的恢復,和平時教學、訓練的培養,對交流有很大的影響。
記者:學生們呢?也要求他們說出來?
周曄:對,孩子們也一樣,要求他們一邊說一邊打出來,一定要讓他們形成一種語言的基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培養學生的語言能力,哪怕他說不清楚時跟你溝通也無障礙,哪怕打手語或是通過文字,保證孩子們溝通無障礙。因爲手語有特定的語法,就是怎麼簡單怎麼來,如果用手語的講話方式去書寫,那不一定能夠看得懂。手語是爲了簡便地溝通,而真正的語言是讓他們鍛鍊思維能力、寫作能力和與人溝通的能力。
記者:您現在應該是桃李滿天下了吧?
周曄:(笑)可不敢這麼說。我從參加工作就開始做這一行,到現在還一直在學。手語老師最重要的就是做到心靈溝通,一定要對孩子們有足夠的瞭解、尊重,站到他們的角度去看,要有足夠的經驗和豐富的詞彙,包括手語的親和度。
記者:手語也有親和度?
周曄:對,語言有抑揚頓挫,有語態和情感,手語也一樣,是可以感受出來的。
記者:難怪有人說,您的手語主播就好像是一場優美的談話。
周曄:我覺得手語是很美的語言,有語言的吸引力,手語不可能動的幅度太大,但也不能太小,不能美化太過,也不能不去美化。比方說“洪水來了”,這時候的動作就需要大一些,表現得很兇猛,但如果朗誦一首詩的時候,形容“波濤滾滾”,就不能動作太大。
記者:您做了14年的語文老師,那講到古詩或文言文時,如何讓他們理解到這些情境?
周曄:首先我們要把對詩文的理解,給學生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出來,白話文和詩都一樣,逐字講解。本身我們的詩句就是高度濃縮,文言文更是高度濃縮,就得完全解釋清楚,才能講解,這就要求老師更加細心,更加耐心。
特殊教育接力棒代代相傳
記者:有報道說,您年輕的時候想當模特?
周曄:(笑)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年輕時的衝動。當時是上世紀80年代初期,剛剛改革開放不久,當時對一些新興行業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自己到底適合做什麼,的確萌生過當模特的想法。不過,我們家特傳統,我父親堅持讓我去做老師而不是去當模特,我也聽話,不讓就不讓吧。
記者:後來呢?也沒有想過要換工作?
周曄:沒覺得一定要換,因爲我對這份工作感覺還好,我父親也是做老師的,他覺得特殊教育是值得研究的領域。我的一位老校長讓我更堅定地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當時他給我們營造了一個很好的發展平臺,讓我們看到發展目標和工作價值。
記者:現在,又輪到您把您的經驗傳遞給年輕一代老師了。
周曄:現在面對年輕人,感覺就像當初我剛踏入校門一樣,也是靠先輩們、老師們引導,逐漸成長成熟起來。我想告訴現在的年輕人,一定給自己一個很好的設計。一個人不能好高騖遠,不要想太多事,一定踏踏實實把一件事做完、做好。有的人說自己做了一輩子,什麼事也沒做成,不是因爲他能力不行,而是因爲選擇太多,放棄也太多,一天到晚不是選擇就是放棄,還能幹什麼?踏踏實實地把最基礎的事情做好,簡單當中必定孕育着複雜,平凡中也必定有偉大,任何事情都一樣,任何工作也是如此。
記者手記
電視屏幕前,周曄是手語主播,是廣大聾啞觀衆的“傳聲筒”;課堂上,周曄是嚴師,靈巧的雙手揮動着給學生們帶來知識;生活中,周曄是無數孩子的“媽媽”,她的愛溫暖着一個個殘障幼兒的心,用雙手鼓勵他們成長,併爲他們打開一扇通往世界的窗。
周曄用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從事特殊教育工作,而她無怨無悔。採訪過程中,她臉上掛着平易親和的笑,言語裏透着堅定的力量,而手語中則流露出無限溫情。她說,人一定要能吃苦,能堅持,“碰到困難沒關係,咬一咬牙就過去了,如果你不堅持,你怎麼知道下一步就不是勝利?”周曄用自己的堅持不懈成就了事業上的成功,她也用自己的處世態度感染着更多人,“我經常和大家說,人一定要心態平和,認認真真做一件事,那最後肯定能做成功,工作、學習都是這樣。”
29年教育生涯,周曄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親和的長輩,也許這就是她的人格魅力所在,用自己的言傳身教,去感染、影響更多人,也用自己的愛去幫助更多殘障人士,成爲聯結他們與社會的一道彩虹。
新報北京電記者張俠攝影王健(部分圖片由周曄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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