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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網3月16日電據日本新華僑報網報道,陽春三月,日本關東平原農家又進入了忙碌的季節。走進位於茨城縣鉾田市農戶直井一男家的菠菜生產大棚,男主人直井一男正與來自中國的研修生劉平一起侍弄菠菜苗。兩人有說有笑,甚至還聊到了一年前的光景。
2011年3月16日,日本“3·11大地震”發生不到一週,世界似乎還處於搖搖晃晃中,劉平擔心14歲的兒子,只好向直井一男提出返回位於中國大連市郊的家鄉。但時間剛剛過去不到1個月,4月13日,劉平便從大連打來長途電話,那一天直井一男記得非常清楚,因爲那一天是自己的太太京子的生日。當時劉平在電話裏除了給京子慶祝生日以外,還告訴直井一男,自己“非常想念在日本的日子”,此後,又過了兩個月左右,劉平終於不顧家人的反對,再度返回日本,出現在直井一男門前。
想到這一幕,劉平毫不隱晦地說:“我做夢都能夢到日本媽媽。”而直井一男則幸福地笑道:“她就像我自己的女兒一樣,跟我們非常貼心。”誠然,大地震發生之後,很多在日本工作和生活的外國人紛紛選擇離開日本,回國避難,這樣的情況在以農業爲主要產業的茨城縣更爲突出。更兼茨城縣距離發生核電站事故的福島縣不遠,所處位置又是大地震中心地帶和核污染物擴散的必經之路,當時,很多在茨城農戶工作的中國研修生都紛紛選擇了回國避險。
負責接收外國研修生的國際研修協作機構介紹,當地農協和民間團體接受的外國研修生爲4347人,其中3815人是中國人,大地震發生後,1376人回國,超過所有研修生人數的三成。截止到2012年1月底,有151人陸續返回到日本。
在各個接收研修生的團體中,農協負責的研修生中,回國人數是最多的,所佔比例也最高。一直得意以農業高產出自誇的鉾田市自然也難以倖免。據農協的專務日向寺和男表示,對大地震發生之後的那一段時間始終記憶猶新——那是一片混亂。
鉾田市農協已經擁有15年接收中國研修生的歷史。在日本年輕人日益遠離土地的時候,農家的勞動力嚴重缺乏,而研究生們的到來爲日漸老邁的農戶增加了活力,大家相處融洽,不少中國研修生甚至就直呼農戶主人家爲“爸爸”、“媽媽”。但是,東京電力福島第一核電站事故一起,一切都變了,農戶們的生產生活都無法維持原貌,更不要說這些遠離祖國的年輕研修生了。在研修生中,很快就瘋傳“如果不趕緊回國會很快死掉的”,於是開始有人提出“這一走,一時半會就回不來的,是不是可以現在就拿到工資”。
當時,根據農協方面的記錄,由他們負責管理的農業研修生總數爲337人,而核電站事故反生之後,有大約200人,相當於總人數六成的人回國了。而緊接着到來的四月正是哈密瓜的收穫期,結果人手嚴重不足,成熟的哈密瓜無人收割就那樣爛在了地裏。粗略計算下來,因爲農業研修生的回國,導致當年農產品方面的損失超過3億日元。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像鉾田市這樣,大量研修生歸國的情況當然有,但研修生一個都沒有離開的情況也有。據瞭解,擁有286名研修生的常總下妻市和擁有150名研修生的筑西市,研修生歸國數爲零。據筑西市農協的負責人介紹,大地震發生後,他們這裏,不僅是日本方面,連中國國內方面,負責接收研修生和負責輸送研修生的機構分別給研修生的家人開會,說明了日本的情況,並邀請中國國內方面的相關部門負責人親自到日本當地考察,這些考察的負責人回國後也紛紛向研修生的家人介紹“研修生所在的地區是安全的”。
此外,還應該看到,平常就交流比較順暢的農戶與研修生之間,關係融洽,當大災來臨的時候,研修生反而會願意留在日本,幫助日本農戶度過難關。比如茨城町的菠菜專業戶小沼一夫家就出現了這種情況,當時家中僱傭了5名研修生,大災發生後,還有兩人留了下來。其中一個名叫趙太雲的研修生表示:“核輻射的問題肯定還是會有所擔心的。不過爸爸(指小沼一夫)耐心地給我講過了,讓我明白了具體的情況,我就安心了。”
農協方面相關人士認爲,研修生到日本時間不長,日語交流有一定的限制,因此,農協與研修生之間並沒有真正建立起可持續的信賴關係。因此農協方面鑑於2011年大地震期間發生的溝通不暢的情況,認爲農協應該聘用自己的中文支援,如此一來既可以保證與在當地工作的研修生之間的交流通暢,也可以方便農協方面與中國的人員輸送企業之間的溝通。
鑑於此,反思大地震時遭遇的種種情況,農協方面明確了未來將逐步實現“農戶與受僱傭者直接簽訂勞動合同”的方針,而目前,從2012年春季開始,農協將首先聘用負責翻譯工作的臨時僱員。除與改變與中國方面溝通的方式以外,從6月開始,茨城縣方面開始與泰國和尼泊爾等過聯繫,希望能從這些國家引進研修生,以補充中國研修生回國後形成的勞動力缺口。相關人士表示:“今後,要吸納多個國籍的年輕人。這也正切合了日本的‘技能實習·研修制度’的初衷,爲發展中國家的農業發展提供人員培訓和技術方面的培訓。此外,接收研修生,應該從思想上認識到,他們不是單純的勞動力,而應該是每個農戶家中的一個成員。”
按照茨城縣相關部門的統計,僅農業方面而言,截至2012年1月底,持有農業研修生資格的護照來到日本的人數已經恢復到大地震前的93.8%。這樣比較而言,茨城縣作爲日本農業大縣的地位儘管不穩定,但有了相對充足的勞動人手,這種情況暫時還是不會改變的。(米灝)
(來源:中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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