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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9月20日,在河南省周口市七一路派出所,下崗職工李勝利被6名警察打暈後從三樓扔下墜亡。隨後,6名警察僞造李勝利跳樓自殺的現場。此後,李的家屬不停地上訪,歷經多年的偵查,告破。2008年,此案的主犯李立田伏法,同案的呂留生、冷飛等被判重刑;前天,這一轟動全國的六警察殺人案中,最後一名女警王海宇一審獲刑十年。
對警察,我們從來不乏褒獎,“人民的忠誠衛士”、“正義的守護神”等,在人們的傳統意識裏,誰都可以不信,但警察不可不信。但周口市6名警察的惡行,卻把警察在人們心目中的美好擊得粉碎。其實,在這支龐大的隊伍中,出幾個害羣之馬,從根本上講,沒什麼可恐慌的,而可怕的是正義不在,罪惡得到層層保護。
發現親人存在非正常死亡現象後,懇請有關方面進行調查的李勝利家人好像成了“壞人”,被脅迫、被盯梢,被當着皮球踢來踢去,無奈,背景離鄉赴京鳴冤。他們原本是受害者家人,但在伸張正義過程中,則成了受迫害對象。當地政府應該反思,人民政府還是人民依靠嗎?
這個案子能夠真相大白,得感謝三個人。一個是在北京國家信訪局門前碰到一位幹部模樣的人,他們孤苦無依之狀激起他惻隱之心,把他們領到國家信訪局,使他們有機會一吐心中之冤,此事最終通過國家信訪局引起中央高層關注,並作出重要批示。第二個人,時任周口市檢察院反瀆職侵權局副局長王萬春,一位剛正不阿的檢察官。有人爲阻撓他辦案,在高速上開車撞他,他非但沒被嚇倒,反而堅定一查到底的決心。第三個人,是一位部隊戰士,當年的目擊者。得益於部隊良好教育,最終令他打消顧慮,站出來指證犯罪。這個案子得以告破,要感謝這三位可敬的人。若沒有這種機緣和巧遇,沉冤還有可能昭雪嗎?“幸運”的概率總是很低,依靠“幸運”去彰顯正義只能衍生更多的“非正義”。
對王海宇的被判,有人稱是“遲來的正義”,並認爲“遲來的正義”也是正義,對此,我不敢苟同。遲來是由司法腐敗導致的,遲來就是不公。2006年,李勝利死因得以澄清後,涉案女警王海宇先後兩次造假懷孕,長期逍遙法外,更有甚者,還在原單位領取工資。對王因何能長期不歸案,參與辦案的一位警員說,“你應該理解我們的難處”。據瞭解,警員所說的難處,是王的父親王培林曾任周口市檢察院反貪局、起訴處等多部門領導。看來是權力褻瀆了正義。
王海宇雖然被判了,但還不能給此案劃上句號。誰爲她炮製假懷孕證明,誰爲她辦的取保候審,誰默許她長期不歸案,誰同意被追究刑責後還在領工資……這裏面到底有怎樣的權錢交換關係,不查個水落石出,就沒有正義。此外,想開車把辦案檢察官撞死的案子至今也沒有下文,此案不破,同樣奢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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