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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的天津,有一批廣東香山籍官員,他們大多來自當年的留美幼童,其中就有蔡廷幹。他在中國近代史上,因文事武功皆爲卓越,故有“儒將”之稱。在軍政方面,他歷任福建水師、海軍部軍制司司長等職;在文學方面,他除了在清華、燕京當過客座教授,講解《中國文學》外,還以嫺熟、優美之筆,用英語譯著了一批中國古典文學名著。
蔡廷幹(1861-1935)廣東香山縣上柵村人,幼年寄居唐家村,並在那裏讀私塾。父親蔡召佐曾在天津學習機械,是一名工程技術人員。1873年,經唐廷樞推薦,他作爲清廷的第二批留學幼童赴美。最初,他被分派到康納狄格州哈特福德語文學校學習,不久進入新不列顛中學讀書,快畢業的時候,被分配到麻省羅沃爾機械廠學習。1881年,奉命回國,分配到天津大沽水雷學堂學習。
大沽水雷學堂,於1876年4月在天津機器局成立,是近代中國軍事技術教育的發源地。它既早於赫赫有名的天津水師學堂(建於1881年),也早於天津武備學堂(建於1885年,我國近代第一所陸軍學校),在北洋軍事發展史上發揮了重要作用。當時,該學堂重金聘請西方國家制造水雷的專家來校任教,“教練一切,製成各種水雷”,使水雷學堂成爲既是學習技術的學校,也是製造水雷的工廠,開創了近代中國海軍職業技術教育的先河。蔡廷幹在水雷學堂就讀的四年中,除了學習有關水雷的理論知識和操作技術之外,同時在英、美、法的外籍教官的指導下,學習電機、採礦、測量等課程。
1884年,他在北洋艦隊實習期間,向擔任教習的英國海軍軍官學習了航海課程。畢業後,他被派往福建水師當士官,參加了中法之戰。1888年調往北洋水師服役。北洋水師,或稱作北洋艦隊、北洋海軍,是清朝後期建立的第一支近代化海軍艦隊,同時也是清政府建立的三支近代海軍中實力和規模最大的一支。該水師於1888年12月17日,在山東威海衛的劉公島正式成立,後在中日甲午戰爭中全軍覆沒,標誌着洋務運動的失敗。
我曾在中央電視臺,看過一部有關北洋水師的紀錄片,幾度落淚。影片把北洋水師從建立到滅亡的過程,通過史料展現在觀衆面前:從光緒皇帝的一紙詔書,到亞洲第一艦隊的建成;從琉球國的幾艘漁船,到威海衛北洋水師全軍覆沒。最後場面之慘烈,令人目不忍睹。現在因爲寫到蔡廷幹,而再次回憶起當時的悲壯場面,心情仍難平靜,既爲當年痛心,也爲今日驕傲。
蔡廷幹在甲午戰爭之重要戰役“黃海海戰”中,指揮得力,視死如歸,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後來,由於李鴻章的壓制“不許出戰,不得擅離威海一步……如有違令,雖勝亦罪”,最終導致整個水師腹背受敵,全軍覆沒。蔡廷乾等將士受傷被俘,押送至大阪囚禁,直到《馬關條約》的簽訂,才得以回國。但歸國後,被俘遣返的官員,清廷就地革職遣散。
1901年李鴻章死後,袁世凱出任北洋大臣,通過他的保奏,因“甲午戰事”被革黜的海陸官員,陸續恢復原職,歸入他的旗下。當時,他正在小站練兵,正好讓他們充任新軍的骨幹。蔡廷幹經唐紹儀的推薦,入袁世凱幕府,重見天日。蔡廷幹再一次來到天津,人生契闊,這時的他已是人到中年。成爲袁氏幕僚後,蔡廷幹以其嫺熟的英語和豐富的軍事知識漸爲袁世凱倚重。在小站的歲月裏,他親眼目睹了北洋軍閥集團,從天津產生和發展的歷程,以及對中國政局長達十多年的影響。1909年宣統登基後,袁世凱避居老家河南項城,蔡廷幹亦離開天津退隱北平。
九·一八事變後,蔡廷幹正式退出政壇,從此不問政治,專心文學。1935年9月20日,他在北平病逝。回顧蔡廷乾的一生,他與天津的淵源,若與其他香山籍官員相比,可以說與衆不同,表面上看好像沒有什麼“故事”,但平淡之中蘊藏着中國近代軍事歷程,他的存在便是一種見證,也許這就是歷史的選擇,無須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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