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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一個單位講座,聽衆大部分是女人,而且其中有不少姣好的面孔,這使我心情愉快,講座輕鬆。但正當我誇誇其談時,一個女人突地站起來,她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對我厲聲喝問:在情感世界裏,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不這樣認爲嗎?!我大吃一驚,在衆多女人的笑聲中愣了足足一分鐘。然而,幽默感使我總是立於不敗之地,我說我就是個男人,你面對一個男人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簡直就是向我宣戰!又是一陣更響亮的笑聲,會場一下子變成一鍋燒開的沸水。不過,我卻發現,唯有那個喝問我的女人沒有一絲笑容,她那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憂傷的眼神,讓我一下子悟到什麼。我想,這個女士一定是被男人欺騙過,否則她不會這樣。於是我就誠懇地對她說,請你允許我大膽地推測一下,你大概在情感世界裏遭到不幸,而這個不幸又是男人的不忠造成的,如果我這種推測準確,那儘管你對男人的打擊面太大,我還是能理解你的憤怒。見那個女人不吱聲,我覺得我的推基本測準確,爲此我趕緊恢復幽默口氣,我說在感情世界裏男人不能說沒一個好東西,但認真地思索下去,男人還真是好東西不多……衆人又是鬨堂大笑。
應該承認,我們男人在情感上確實不如女人經得起推敲。男人的情感像一柄打開的扇子,有很寬的放射,既能與這邊的女人溫存,同時又能對那邊的女人青睞。男人在外面花言巧語地泡情人,心卻又能裝模作樣地拴在家裏。用男人們恬不知恥的話說,把愛留在家裏,把情灑滿人間。女人的情感特點像一根線,只能是緊緊地系在一個男人身上,用她們自豪的話說,我們女人對愛情執著專一。問題是這並非個別男女是這樣,全世界的男女基本都是這種差別,也許老天爺故意要男人是柄扇子,要女人是根線,好讓這個世界有無窮無盡的悲歡離合,否則作家就沒啥可寫了。我所瞭解的情感糾紛,絕大多數男人是被告角色,都是男人花心和變心,而女人往往是忠心和癡心,對情感真誠得讓人可憐。有一次採訪中,一個年輕的女人對我傾訴她的痛苦,她說她丈夫在外面胡作非爲,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她卻只能是默默忍受,怕鄰居們知道了丟人,她不但不敢與他吵,還得在別人面前強裝笑顏。誰知丈夫見她如此忍讓,以爲她好欺負,越來越恬不知恥,竟公然把壞女人帶回家裏尋歡作樂。她氣得只好跑到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哭,但還不敢哭得時間太長,耽誤回家給丈夫做飯。我聽後氣得七竅生煙,但心裏恨的卻是這個女人,恨她軟弱無能到這個程度,我甚至想狠狠地批斥她一通,然後勸她也出去找不三不四的男人胡作非爲,與他渾蛋的丈夫對着幹,以毒攻毒,以惡治惡。可是望着這個泣不成聲的女人,我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恐怕是借她幾個膽子,她也照樣窩窩囊囊。
無獨有偶,講座時給我提問題的那個女士後來找到我,也向我哭訴她的不幸,她說她對丈夫一心一意,可丈夫卻對她三心二意;她對她丈夫忠心耿耿,可丈夫卻對她花言巧語。然而令我奇怪的是,這個女士一面痛斥丈夫不是好東西,應該千刀萬剮,一面卻又對法院不滿意,說是法院吃了回扣,要判丈夫與她離婚。我聽後儘管氣憤,但又不能不莫明其妙。男人都壞到這個程度了,女人竟然還死咬着不分手,這令我不能理解。後來我到公安局掛職,從諸多的案件中,更加了解男人和女人了。其中有兩個幾乎相同的“自殺”案件,讓我感到女人確實有點“癡”和“傻”。案情是這樣的:兩對偷情的男女,相互之間愛得要死要活。可是當事情被各自的丈夫和妻子發現後,就鬧得天昏地暗,最後跑到海邊的懸崖上準備自殺,雙雙痛哭一通之後,發誓雖不能同生,但願同死。於是兩個人喊着一、二、三的口號往下跳,但結果是女人跳下去了,男人卻站在那裏。兩個案件的男女雖都在同一地點自殺,結果都是女人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男人卻恬不知恥地苟活下來。記得我當時相當憤怒地斥責苟活的男人,誰知他們支支吾吾地,卻似乎又是非常誠懇地向我解釋,他們當時絕對要與相愛的人一齊跳下去,但就在要跳的一剎那,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我陡然地悟到,男人理智大於情感,女人情感大於理智。表面上看,似乎男人情感熱烈和激烈,女人卻躲躲閃閃像個被虎狼追趕的小兔子,其實不然,一旦女人動了感情,那就會斬釘截鐵驚天動地。類似“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古今中外多着呢,所以,在情感出現危機的關鍵時刻,男人遠不如女人那樣“死心塌地”。面對當今的情感糾紛,你會驚訝地看到,女人幾乎都是死死地纏着變心的男人不放,她們一面大罵男人喪盡天良,殺了都不解恨,卻一面又堅決不離婚。這不僅使人們產生了這樣的疑問:是不是女人都是太好的東西,因此把男人慣得都成了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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