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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雪懷孕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和倫敦奧運會說再見。就彷彿一場馬拉松,在即將撞線的時刻,她卻突然退出了。譚雪不是沒有糾結過,但是經過反覆考慮之後,她還是選擇了要寶寶。3月18日,王敬之隨中國男佩奪得世界盃大獎賽俄羅斯站冠軍,如願挺進倫敦。如今,王敬之的肩上肩負着兩個人的夢想,或者是“三個人”的夢想。譚雪說:“把我們娘倆的好運都帶給敬之,讓他替我、替我們娘倆圓夢。”
從相戀到結婚再到懷孕,譚雪和王敬之在一起整整十年了。“彷彿一轉眼,時間過得太快了。”兩個人都有些感慨,而十年的相濡以沫,已經讓二人視彼此爲親人。但是十年間,他們從來沒有一起慶祝過情人節。“其實我們對節日的概念挺淡的,這十年都在一起,但是情人節都沒一起慶祝過,因爲那個時間正是都出國比賽的時間。平時節日也會發信息之類的,前幾年還會偷偷準備禮物給對方驚喜,這幾年也差了,感覺都老夫老妻了,吃頓飯就算了。今年情人節大之正好在國外比賽,他給我發信息了,說也沒能陪我,讓我照顧好自己,今後他會加倍對我和孩子好,還是挺感動的。他回來送了我一個錢包,說是補的情人節禮物,還給我買了一雙鞋。”以前,都是譚雪給敬之選衣服,如今,敬之也開始學着爲譚雪、爲自己選衣服了。“我這次買襯衣就買貴了,因爲匯率沒算對。”王敬之笑着說。
十年愛戀,相濡以沫
說到孩子,王敬之總是一臉的幸福和期待。“剛懷孕的時候,我沒有雪兒那麼糾結,就是特別開心。要當爹了,當時光顧着興奮了,都沒想到今年正好是龍年這件事。別人一說,是‘龍子’或者‘小龍女’。想想還真是,今年是龍年,又是奧運年,多巧呀,好多人想趕都趕不上,這就是老天爲我們安排的。”
這兩個十幾歲就進入擊劍隊開始住集體宿舍、吃食堂的大孩子,即使在婚後,依然在國家隊過着集體生活。二人基本上不做飯,不是買現成的就是從雙方父母家裏帶回現成的,他們要做的就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熱一熱。做飯,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是一個很複雜的話題,但是他們說沒事也會“瞎弄點”,反正餓不着。譚雪透露,關於做飯這方面的事,基本上是王敬之負責。“你不記得我們家的煤氣表和竈臺的高度嗎?那都是按照他的身高準備的,我夠不着。他會炒洋白菜、土豆絲之類,都挺符合我的口味的。反正他做菜就是不要看形狀、顏色,只嘗味道還是不錯的。葷菜很少弄,因爲有一次,他說給我做個拿手的紅燒牛肉,結果做好了之後往盤裏盛的時候,都‘噹噹’的,這哪能吃呀,完全成牛肉乾了。”至於家務活,王敬之說是二人一起做,美其名曰這樣比較和諧。其實,家務事他全包了。“比如刷碗、擦地之類的,他不相信我能弄乾淨,怕我糊弄他,所以他都自己幹。之前我也擦過一次地,結果把腳給碰了一下。也掃過一次地,把手給弄破了。結果,他就更不讓我幹了,說是比他自己幹還操心。”
譚雪的預產期在7月份,而那會兒正是王敬之備戰奧運會的衝刺階段。“估計他不能回來陪我了,畢竟是事業重要。這一點我能理解,我也當了這麼多年運動員,知道奧運會對於運動員的重要性。我想得開,他在身邊也沒用,生孩子這事還得靠我自己。他全身心投入訓練和比賽,取得好成績是對我們娘倆的最好回報。”想到這些,敬之就覺得愧疚,覺得虧欠譚雪太多,他說只能以後加倍對譚雪好。“從到醫院檢查開始,我就不能陪着她,她一個人挺着大肚子,也挺不容易的,而別人都有老公陪着,我虧欠她太多。雪兒現在雖然不能參加奧運會,直接爲國家做貢獻了,但是她全力支持我,從來沒有‘拖後腿’,她是在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做貢獻。”說這些的時候,王敬之有些動容。至於寶寶的名字,他們現在還沒有想好,“大名到時候全家一塊起吧,小名之前想要是女孩兒就叫‘小龍女’,但是好像也有點兒俗,而且現在也不能確定,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意外之喜,
懷孕是天意
由於職業的特殊性,以及備戰奧運會和全運會的任務,譚雪和王敬之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懷孕的事情。換句話說,這事目前根本不在二人的考慮範圍內。所以對於譚雪來說,懷孕絕對是個意外。而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也許就是天意。按照現在的月份計算,懷孕正是在去年世錦賽那段時間。那會兒,是她失意的時候,心情跌到了谷底。但是即使是在那樣不利的情況下,譚雪依然沒有放棄奧運夢想。可是沒想到,她的奧運之旅就這樣結束了。
由於當時身體並不在最佳狀態,加上並沒有懷孕的計劃,譚雪懷孕初期竟然出現了先兆流產狀況,也正是這樣她到醫院檢查才得知了懷孕的消息。“當時生理期錯後了,後來出血了,還以爲是生理期呢。結果情況和以往不一樣,最後去看中醫。醫生號脈後問了我一些身體反應,我那會兒確實有些難受,感冒發燒的,還以爲是比賽累了呢。醫生讓去婦產醫院,當時我們都蒙了,覺得這怎麼可能呢?”譚雪、敬之和雙方的媽媽一同前往婦產醫院,經過驗血之後確定了懷孕的消息。
按照正常的情況,懷孕了,不論是小夫妻還是雙方父母,都應該異常高興纔對,但是對於這一家人來說,心情卻有些糾結。“高興倒也高興,但不像一般人那樣純高興,因爲心裏還有點兒擔憂,畢竟是要準備奧運會的,突然就這樣了,怎麼和領導、教練交待?父母都理解我們職業的特殊性,從未催過我們要孩子的事情。現在面臨着選擇,他們也讓我們自己做主,他們全力支持。從我個人來說,奧運會都準備這麼久了,到這會兒卻只能放棄了,還是捨不得。這也是糾結的原因,確實挺爲難的。那會兒狀態不好,考慮得特別多,總是想這想那的。不過後來想想,年齡也不小了,這會突然懷孕了,可能這就是天意。而且,可能也是女人的天性,考慮了很久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要寶寶。”因爲假期短暫,馬上就要回國家隊,譚雪將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天津隊領導。“領導挺理解的,讓我們自己做決定,我們想好了,隊裏都支持。”
爲了保胎,譚雪在牀上躺了一個月,放在平時,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到了此刻,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煩。“那陣也哭過,是因爲害怕,擔心孩子有事。在牀上躺一個月,沒有像別人那樣覺得煩,無聊之類,醫生讓怎麼做我就完全配合,當時心裏想的都是孩子。只要孩子好,我怎麼都行。突然就感覺到,母親真的很偉大。”那段時間,譚雪是絕對的“重點保護對象”。她一去洗手間,全家人的心都揪着,就擔心再出血。一天晚上,王敬之把譚雪送到孃家,然後出去買東西。“我還在路上呢,雪兒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又出血了,她急得直哭,我馬上就調轉車頭往家趕。那段時間,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出現什麼狀況。”
俄羅斯見老鄉,打聽譚雪
剛懷孕的時候,譚雪吃得很少,只是喝湯補充營養。最值得慶幸的是,孩子從來沒有折騰過她。“也沒有像別人那樣噁心難受,基本上就沒吐過,孩子還真是疼媽媽。前三個月都沒長體重,肚子一點兒都不顯。四、五個月纔開始長體重,現在特別能吃,都胖了20斤了。”都說女人懷孕後在飲食上會改變口味,這話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假。“以前不愛吃麪食,但是現在就特別愛吃,特別是剛開始的時候,總想吃餃子、麪條之類的。以前特別愛吃海鮮,特別是出國比賽回來,特別想吃。剛懷孕時是不敢吃,怕對孩子不好,現在是不吃也不會特別想。以前不怎麼吃肉,現在簡直是‘無肉不歡’了,豬肉和牛肉吃得特別多。”曾經聽說過,一些女人懷了孩子之後,口味會特別刁,還會突然之間想吃這吃那的,有時候就像“出難題”一樣。但是譚雪可從來沒有“折裏”過,唯一一次突然想吃的東西也一點兒都不過分——拉麪。“大之出國比賽之前,我去國家隊看他。有一天晚上,我突然特別想吃蘭州拉麪。他開車帶我出去找,周圍沒有,當時我想沒有就算了吧,結果突然就看到了一個飯店,終於吃了一碗拉麪,感覺特別香,特別滿足。”
有時候,孕婦都會有一種“自來嬌”的感覺,而且特別希望自己的老公陪着。但是譚雪懷孕之後,王敬之就返回國家隊備戰奧運會了。“我也沒有太多想法,以往比賽我們也分開過。但是在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心裏會有一點兒難受。人家孕婦都是老公陪着,我只有媽媽和婆婆陪着,我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而且,大之也很關心我,我去做檢查的時候,他正在國外比賽,每次他都第一時間詢問檢查結果。因爲時差原因,有時候我擔心影響他休息。他說沒事,不要管他那裏的時間,有了結果就得告訴他,不然他也惦記擔心。”
俄羅斯站奪冠獲得奧運資格後,王敬之在俄羅斯街上偶遇天津老鄉,老鄉打聽他是幹嗎的,他說是練擊劍的。老鄉挺高興,問:那你認識譚雪嗎?王敬之很是得意,馬上說那是我老婆,“她比我有名,呵呵”。
27日上午的四維檢查,是王敬之第一次陪着譚雪去醫院。他想陪着譚雪進診室,但是醫院規定不允許,等在外面的他很緊張。譚雪出來的時候,他跑過去問情況,得知一切正常後,才鬆了一口氣。因爲檢查沒有給打印照片,二人都有點兒小遺憾。
“我之前去醫院做B超檢查的時候,醫生看見我的名字後問我,你是擊劍運動員譚雪嗎?我說是,她還挺驚訝的,說這麼低調。我當時就想,低調很正常呀,我在這裏有什麼可高調的?醫生說,孩子長得長胳膊長腿的,我當時就樂了,您還沒看到孩子爸爸呢,看到他,就覺得很正常了。醫生還說呢,這孩子基因這麼好,長大了也和你們一樣練擊劍吧。”記得2009年前往全運會賽場的火車上,譚雪還曾經和身邊的隊友開玩笑,等以後大家的孩子也組成團體打比賽。如今,那些小姐妹的孩子們都會滿地跑了,她的寶寶還在肚子裏。“看來我們孩子只能當替補了。”當譚雪把懷孕的消息告訴小姐妹們時,大家都爲她感到開心。“我在塘沽,她們在市裏,不能總見面,但是經常打電話。她們都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我該注意的事情。‘胖子’(男重名將王磊)老婆還送了我一件防輻射服。”
前一天譚雪去隊友付娜家玩,大家逗她家的“小皮蛋”,“阿姨的肚子裏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呀?”“小皮蛋”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小弟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隊友張羽家的兒子更是譚雪的“乾兒子”,“開始的時候,他還說不利索,直接就叫‘媽媽’,後來會叫‘乾媽’了。我一直都挺喜歡孩子的,現在自己懷孕了,感覺就更喜歡孩子了。前些日子我嫂子哄我侄子寫作業,不知道怎麼了,娘倆就鬧了起來,我趕緊給勸開了,然後我哄着他寫。我嫂子還說我對孩子有耐心呢。”
譚雪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媽媽經常陪着她在小區裏散步,遇到相熟的鄰居會在一起探討育兒經。說到要當姥姥了,雪媽自然很開心。說到即將出世的“隔輩人”,語氣中也滿是寵愛。“這以後我們當了姥姥、姥爺,還不得要嘛給買嘛呀?”這些日子,譚雪的父母正準備搬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一些書包譚雪想不要了。“還留這些書包乾嘛呀?以後要嘛樣的書包沒有呀?我爸直接就回了我一句,‘要喜羊羊的書包你有嗎?’我還真沒有,那願意留着就留着吧,我也別攔着了。”
本版撰文新報記者蘇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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