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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南華早報》3月29日文章,原題:無處可去的中國人位於加爾各答的印度唯一的中國城正慢慢消亡,它是歷史、政治和文化同化的犧牲品,卻永遠是一些人的家。
在一條人潮涌動的街道旁,矗立着一個紅綠相間的牌樓,走進去便是印度唯一的中國城——唐格拉,它的經歷就如同遍佈其內的泥濘小道那樣曲折。置身這片方圓12平方公里的中國城,就遠離了大街上的噪音、污染和擁擠的人羣。它和歐美熙熙攘攘的唐人街幾乎沒有相似之處。狹窄的小巷兩邊是高大黝黑的牆壁,空氣中瀰漫着皮革味道,爲數不多的中餐館散落於更爲疏落的住宅之間,有一種難言的寂靜。
“在我孩提時代,這裏有2萬多人”,80歲的保羅·鍾(音)說,“如今已不到4000。”在這片鍾認爲其歷史能追溯到公元200年的華裔社區,許多人擔心唐格拉的傳統正在消逝,最近幾年當地的商家和人口不斷外遷。
直到上世紀40年代後期,中國移民還能在印度生活數年後再返回國內。但1949年以後一些人被迫留在印度。約8萬中國人加入印度國籍,大多在唐格拉定居,不但在此經商還盡力使它變得更像中國。鍾說這個社區“極其內向”,很少對外交往。他們上中文學校、吃中餐、在華人市場經商並主要以皮革生意爲生。此後幾年,面對當地政府的歧視和壓制,中國城愈加孤立。
1962年的中印戰爭讓印度當局認爲許多華裔印度人是間諜。華人行動自由進一步受限,有些人被剝奪印度國籍。沒離開的華人繼續經營其皮革作坊,但這項由來已久的傳統也很快受到限制。上世紀90年代後期,印度最高法院下令關停唐格拉600家皮革作坊以減少污染,迫使許多人外遷,華人社區人口密度進一步降低。
老年華人爲年輕一代沒接受中國傳統教育而傷心。唐格拉唯一的中文學校也似乎陷入沉寂,幾乎沒任何尚正常教學的跡象。在學校偏遠角落的小教室裏,加爾各答唯一的中文教師正給5名學生上課。鍾回憶說,“我在這兒上學時,這裏有850名學生。”“今天多數年輕人不知道自己是華人,他們對自己的文化和傳統提出各種疑問。”▲(作者帕克薩·庫瑪,王會聰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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