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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央視主持人芮成鋼在博鰲論壇青年領袖圓桌會議上,把姚明的收入和揚州市委書記作對比,稱大家同樣工作辛苦卻待遇迥異。姚明迴應稱,這種比較不太對,這是兩個體制、兩種分配方式的問題。
姚明的回答當然是沒有錯的,但並沒有把道理說明白。坊間也有不少評論,無非從文體明星是“吃青春飯的”等角度給出一些答案。但社會上“吃青春飯”的行業多得很,比如軟件工程師,比如新聞記者,甚至多數的創造性勞動,都得趁年輕幹。年紀一大,激情不再,創造性思維一衰退,至少是吃不好這碗飯了。但也沒聽說這些行業的收入能和文體明星比。看來問題並不在這裏。
不單是公務員,事實上,幾乎全體的工薪階層,收入分配方式都與名人明星是兩回事。其中的關鍵在於:工薪階層的收入是一種基於勞動、基於所創造之價值的理性收入;而名人明星,主要是靠一種依附在名氣上的“附加值”。之所以有人肯爲這種“附加值”付出費用,是一種受情緒、情感支配的行動,而不是理性支配的。
類似名人明星能獲取遠超出一般人收入的這種現象還有許多,比如微博引起的反響就是一例,如果我們把轉發和評論看成是類似錢的東西,那麼就會更加不平衡。普通人費心盡力寫出來的精彩段子,遠遠比不上名人、明星(尤其是美女明星)隨隨便便寫下的幾句空洞無物的廢話。這件事說明了什麼呢?說明了一種規律,那就是受衆往往並不準備以理性的眼光去看待事物,也不會根據理性判斷去採取行動(在這個例子當中行動就表現爲轉發和評論)。
至於一個人怎麼就成了名人或明星,途徑是多種多樣的,無法歸納出一條清晰的、線性的規律。不過總起來看,三分靠實力,五分靠包裝,還有兩分是根本說不清楚的原因,姑且稱之爲偶然因素或者不可預測因素吧。這就是“成名”或者“火”這件事的全部真相。
事實上,人在非理性情緒影響下采取的行動是非常多的,而且經常是非常大的動作。比如炒作題材股,比如一見鍾情之後的閃婚,比如教育子女的“別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比如基於攀比和麪子的大宗消費行爲,甚至“激情殺人”。
說到一個人的行爲是受情感支配還是受理智支配,有的人可能會覺得,女人受情感支配的多些,男人受理智支配的多些。其實非並如此,心理學家早就指出,男女都受情感支配。這不僅是從大量事實觀察歸納出來的結果,而且有神經生理學上的證據支持。在我們人的大腦裏面,有一個部位形狀有些像海馬,叫做海馬體,一個人過往人生經歷中所有的圖畫及其情感,無論好的記憶,或是恐怖的記憶,都儲存在海馬體中。左右兩個海馬體的端上各連着一個叫做杏仁體的部位。杏仁體的作用之一是處理記憶和產生情緒反應。當人看見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杏仁體立即將海馬體內儲藏的記憶拿出來作對比,加以綜合處理,決定作出怎樣的情緒反應:是逃避呢?還是攻擊呢?還是麻木?或是思緒萬千、百感交集?這個情緒反應的速度非常快,就是我們稱爲本能意識的反應。這個反應,比你的大腦皮層中掌管語言、邏輯、計算、分析的部分產生反應要快得多。這個能解釋所謂“後悔”——後悔就是語言邏輯中樞經過計算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否定了海馬體和杏仁體在此之前做出的反應。這些都是經過核磁共振研究可以確認的。
由此可見,文體明星的高收入現象,歸根結蒂是我們公衆自己造成的,是我們的海馬體做出的情緒化反應造成的。如果想改變它,唯一的辦法就是迴歸理性,用理智去控制行爲,尤其是掏錢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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