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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清明。
3月30日,我們廣西自治區、百色市、右江區三級檢察機關的100多名同事一起來到百色這塊紅色的土地,瞻仰百色起義紀念碑,敬獻花籃。
百色漫山遍野的芒果花飄香,英雄樹木棉花開了,杜鵑花開了。此時此刻,倍加懷念已在另一個世界的我們的好同事、全國模範檢察官、自治區優秀共產黨員杜雲同志。我給桂林市檢察院檢察長孟耀軍同志去了個電話:請代表我們檢察人去給杜雲同志掃掃墓,祝願他在天之靈安息!4月1日,桂林市和秀峯區檢察院150多名幹警爲杜雲同志舉行了公祭。
兩年前的那個春天,也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自治區檢察院政治部的同志告訴我,桂林市秀峯區檢察院反瀆局有個同志叫杜雲,忠誠敬業的事蹟很感人。我請他們去細緻瞭解。過了幾天他們回來,說杜雲同志的事蹟的確感人,檢察官的職業道德在他身上都體現到了。我當即叫他們整理出來報黨組。黨組聽了彙報,都很感動,決定給杜雲同志記一等功。第二天,我同政治部、反瀆局的同志一起到桂林,召開了授予杜雲同志一等功表彰大會。大家都表示要學習杜雲同志模範事蹟,當模範檢察官。
此時,杜雲同志已住院了。會後,我和政治部主任何江同志、桂林市委領導到醫院看望杜雲同志。他躺在病牀上,我把授予他一等功的證書頒給他。他接過證書,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沒能爲黨做多大的事,所做的這些,都是應該做的。他還說,手頭上還有案沒有辦完,很想回去工作。我說,您做得很好,爲檢察官們做出了好榜樣,現在您的任務是配合醫生治好病,我們盼望您早日康復。他說,工作就是最好的治病藥,希望能快治好病,好回到工作崗位。說着,他眼裏淚光閃閃的。
從醫院出來,我們就到縣裏調研去了。以往大家在車上總是有說有笑的,而這次大家都默默無語。我知道,大家看到這麼好的一個同事病成這個樣子,心裏不好受。車子快到永福縣城時,自治區檢察院反瀆局局長朱東風的手機響了,是反瀆局同志打來的,說剛纔收到杜雲同志愛人發來的一則信息,說杜雲講話很困難,他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件涉嫌瀆職的案件線索,要她轉告自治區檢察院反瀆局領導。
大家聽了,更是感動。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一心想着工作——什麼叫忠於職守?杜雲同志全都詮釋出來了。
這時,車窗外下雨了,很大的雨。大點大點的雨滴打得車窗啪啪啪地響。那一年旱得很嚴重,好長時間未下過雨了。而這一下子就下了這麼大的雨,是春雨、喜雨、及時雨啊!是不是杜雲同志事蹟讓老天爺動容了?我心裏想,老天爺,您也幫幫杜雲吧,他是多好的一個人啊!
從桂林回來後,耀軍同志告訴我,杜雲同志的病情稍稍有點好轉,能吃上點東西,也能說上一些話了。我後來也打電話詢問,希望市裏盡最大努力救治。豈知,6月23日,杜雲同志還是走了。
噩耗傳來,我和自治區檢察院黨組的同志們心情無比難過,都爲失去這麼好的一個同事而難過。黨組當即決定,派政治部的同志趕赴桂林,慰問杜雲同志的家屬,送杜雲同志最後一程。送別那天,桂林上千人趕到,爲杜雲同志送行。一路上,許多人手擎着輓聯“杜雲,我們懷念你”、“杜雲,親愛的戰友”、“杜雲,一路走好”。一名檢察幹警,用他維護公平正義、維護百姓權益的拳拳之情,震撼着百姓們的心。檢徽,多麼的閃亮。
此後,黨組決定,要好好總結杜雲同志事蹟,用身邊的檢察官的先進事蹟教育我們的幹警,在全區檢察幹警中開展學習杜雲同志先進事蹟活動,忠誠、爲民、公正、清廉,爭當模範檢察官。
8月4日,自治區黨委追授杜雲同志“自治區優秀共產黨員”,並作出了《關於學習“自治區優秀共產黨員”杜雲同志先進事蹟的決定》。不久,最高人民檢察院追授杜雲同志爲“全國模範檢察官”。
此時,創先爭優活動在全區開展。自治區黨委創先爭優活動辦公室和自治區黨委組織部感到杜雲同志事蹟很有典型意義,我們請示最高人民檢察院,建議最高人民檢察院與廣西自治區黨委聯合召開追授杜雲同志榮譽稱號大會和杜雲同志先進事蹟情景報告會。這種形式,在我區是第一次。11月26日,最高人民檢察院曹建明檢察長專程來到了南寧,政治部主任李如林同志來了,宣傳部的同志也來了。杜雲同志的親屬、同事也從桂林趕來,杜雲同志生前辦案牽腸掛肚的桂林市民王鳳阿姨也來了,組成了一個報告團。大家都很激動,尤其是王鳳阿姨,一個勁地握着我的手,說杜雲生前做了那麼多好事,我一定要講出來,讓大家知道杜雲同志是好人,是好檢察官啊!
次日一早,我趕到了自治區黨委禮堂,報告會即將在這裏舉行。進門處,掛着杜雲同志的大幅工作照,題寫着他的話:讓我去工作吧,工作是最好的治病藥。許多人早早來到這裏,駐足在這大幅宣傳畫下,神情凝重,久久不願離開。
追授大會開始了。曹建明檢察長作講話。他說,杜雲同志從檢12年來,堅持奮戰在執法辦案第一線,嚴格履行法律監督職責,忠誠踐行“立檢爲公、執法爲民”宗旨,用無私奉獻表達出無限忠誠,用清正廉潔守護着公平正義,用短暫而光輝的一生詮釋了一名共產黨員的價值追求,集中體現了當代人民檢察官忠誠、公正、清廉、文明的職業道德和時代精神。
在杜雲同志先進事蹟情景報告會上,主持人唸了一封信。這封信是王鳳阿姨寫給我的,信中說“我親眼看到了杜局長爲了我的案子病倒了都不休息,在病牀上還爲我辦案子,在爲我討還公道,我寧願用我的命來換他的命呀!”王阿姨來到了現場,說起寫這封信的原因,說起她到醫院去看杜雲時,杜雲還在辦案工作。說到這裏,眼淚止不住一直往下流。“哎呀,這麼好的人怎麼得了這個病?”她的眼淚一流,全場的許多人也流了眼淚。
杜雲同志的侄女杜佳,一個在讀大學法律專業的學生,她在報告中說:“我爸爸是一名法官。有時候,半夜叔叔也會打電話過來,與爸爸討論案子疑點,兩個人在電話裏爭論不休,一說就差不多到天亮。爸爸說,他這個弟弟幹工作有點走火入魔了。記得當爸爸拿到叔叔確診爲癌症晚期的報告時,整個人都傻了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半天沒說一句話。最後傷心地說‘我寧願他天天半夜把我吵醒來討論案情’。我看見很少哭的爸爸已是淚流滿面。”
說到這裏時,全場許多人又哭了起來,曹建明檢察長在擦眼淚,自治區黨委郭聲琨書記、自治區主席馬飈同志在擦眼淚,紀委書記石生龍同志在擦眼淚。這些領導同志,平時的鋼鐵漢子,今天都被杜雲同志的事蹟打動了心。我呢,桌子上擺的紙巾都擦得溼透了。“無情未必真豪傑”啊!是的,杜雲同志是一名真正的共產黨員,在任何時候始終堅守心中的信仰;他是一名真正的人民衛士,在任何時候都堅持人民利益至上、憲法法律至上;他是一面旗幟,用生命鑄就了共產黨員忠誠的豐碑。記得一百多年前德國著名的哲學家黑格爾講過:“精神上的道德力量發揮了他的潛能,舉起了他的旗幟,於是我們的愛國熱情和正義感在現實中均得施展其威力和作用。”
杜雲同志的事蹟鼓舞着我們的檢察官們忠誠、爲民,忠於職守。他生前來不及辦完的案子,同事們接着辦好了。王鳳阿姨的案子得到公正辦理後,去年12月9日,她把一面錦旗送到了自治區檢察院,上面寫着:“執法爲民,爲民辦實事”,還一再感謝黨和國家培養了杜雲同志這麼好的檢察官。杜雲同志在天之靈若知,也會得到一絲安慰了。
杜雲,壯鄉天邊的一片雲,凝成雨露,滋潤大地,滋潤民生。想起杜雲,就像回到當年去看望他的那天,雨,總是那樣紛紛揚揚地下着……
(作者系廣西壯族自治區檢察院檢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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