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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鍾仁
這件事,也許很少人知道,所以值得把它記錄下來。這是作家秦牧親口對我說的。秦牧在自傳體作品《尋夢者的足印》中,記錄了很多生活瑣事,但沒有把這事記錄下來,也許他認爲不必自我表揚,而我則認爲這事應該大大表揚一番。
“文革”後期,在英德黃陂的省直宣傳戰線五七幹校,很多中青年經過整天體力勞動,晚飯後洗完澡,便在宿舍中打撲克,下象棋,鬧鬧嚷嚷,來消遣餘暇。宿舍通常是6至8人一室,然而秦牧卻享受優待,一個人有一間臥室。可能是他擔任炊事員,天未亮就要起來做早餐,晚上該讓他早些入睡。
入夜以後,上了年紀的秦牧,常常一個人端坐室內,也許在獨自回憶他那多姿多彩的往昔。當然也並非獨他如此,有些年紀大的資深新聞工作者,如楊家文、何澄宇也不例外,他們都經過很多風雨。我因不會打撲克,又不歡喜下棋,入夜除了讀書之外,便去拜訪一些長者接受教育,承秦牧告知:
抗日戰爭期間,他住在廣東韶關,每天清晨常去河邊散步,呼吸新鮮空氣。有一天清晨,秦牧在韶關河邊,看見一位年輕女子,滿臉愁容,在河邊踱來踱去,秦牧見這情景,很擔心這少女可能會投水自殺,便鼓足勇氣問這少女:“你有什麼心事?可否告訴我,如果在我力所能及之內,我一定盡力相助。”這少女沉思很久才說:“我這次來韶關投靠親戚,不料這親戚已離開韶關,我食宿無着,不知如何是好?”秦牧聽罷便說:“我是個單身漢(當時未婚),租了一間房,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在我的牀鋪對面安一張牀。我絕對不會有非禮行爲。”那少女經過一番思慮,表示同意。秦牧和那少女白天都在外活動,夜間相見很少交談,如是者二十多天,那少女終於找到親戚,歡歡喜喜告別而去。最後秦牧總結說:“我確是做到坐懷不亂。”由此我內心更增加了對秦牧的尊敬。
袁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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