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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用完餐正在洗碗。我家的“哆來咪”音樂門鈴響了。
開門一看,是鄰居劉阿姨。
她進門便神祕兮兮地對我說:“大師啊,我有個家事犯愁,攪得我幾天睡不着覺,想請您指點指點。”
劉阿姨對我的稱呼帶着詼諧與誇張,但內含的信任也是事出有因。
劉阿姨原在一家企業搞工會工作,企業倒閉後,去朋友開的旅行社當導遊,時而還憑着感覺玩股票,說是快樂工作,賺錢換健康。難怪她臉色紅潤,走路輕盈,常見笑臉,還時常能聽到從她家中傳出曼妙的鋼琴練習曲。2007年9月份,股指上衝六千點。那一陣,上電梯遇見她,總是一張陽光燦爛的臉。有一天,劉阿姨問我:股指會不會如股評家所說的要衝一萬點?我說,難,我建議你還是將手裏的股票拋掉落袋爲安。你看,故宮裏只有祥雲九龍壁;中國傳統以十爲滿,甘蔗掐頭去根中段甜。當時,劉阿姨對我的話有點遲疑,但十月初,還是把手裏的股票全拋了。事隔數週,她捏起拇指食指中指悄悄告訴我:現在已是雄兵百萬。她說,越想我當初對她說的話越有道理。從此,她見到我便由老師改稱爲“大師”,凡有拿不定主意的事,總喜歡上我家聊聊。她說,老公守着公務員鐵飯碗一根筋,頭腦缺少靈活性。
劉阿姨此次上門是爲女兒出嫁碰到的難題要我爲她解惑。“到女兒當嫁時我方明白,養女兒纔是開‘建設銀行’。大師你想,我女兒去英國讀碩士花了近50萬。我家老公最疼女兒,說女兒雖不算大家閨秀,但出嫁要體面,給她備50萬。父母創造的財富反正遲早是要給子女的。嗨,女兒一嫁,人財兩空,女兒生出來的孩子又不能姓我老公姓,你說,到頭來還不是爲親家開‘建設銀行’?”
“按現在的結婚行情,男方要買房,貸款足夠兩代人做房奴的,你親家的花費也不小。”
“我也挺同情親家的,但你想,我家培養閨女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就這麼嫁了過去,心裏總有點失落感,又不是招女婿。”
“那你是要聘禮囉。”
“啊呀,我就是挖塞這一點。要對方的聘禮嘛,我倒也開不了那個口,想想我也不差那個錢,主要是爲女兒婚後的權益保障考慮。”
“房子不就是最大的聘禮嗎?”“按新的婚姻法,誰出的錢,房產就是誰的。現在社會上婚變太多,萬一……我家閨女且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我這才揣摩明白:劉阿姨不是要對方的聘禮,而是爲女兒長久的權益保障着想。“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不知是否能解開你思想上的疙瘩。”
“洗耳恭聽。”
“你不妨把給女兒的結婚費用的五分之四加盟到親家的購房款中,然後在房產證上註明你閨女有二分之一產權。這話還得由你閨女對毛腳女婿說,就說這樣做是繫上愛心鎖,更重要的是對我父母養育之恩的撫慰。
劉阿姨聽後豁然明朗,愁雲頓消。她如此這般照着去做,親家一口答應。結果兩家歡喜。
事隔數週,劉阿姨要謝我指點迷津。我說,這一招實際上是試金石,應該祝福你遇到了豁達明事理的好親家,祝福你女兒找到了深愛她的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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