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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來呀,我的車翻了,裏面都是濃硫酸。”前天晚上11點左右,一個來自杭金衢高速的報警電話驚醒了高速交警、消防、環保等多個部門,電話裏的聲音透着慌張,帶着一絲不知所措的哭腔。
他是一輛杭州牌照槽罐車的司機,打電話前的幾分鐘,他的車發生了側翻。車禍是不幸的,但給這起事故添上強烈不安情緒的原因是:他的車上裝着29.4噸的濃硫酸,而剛剛的側翻造成了泄漏。
濃煙四起,硫酸滿地,接到報警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4月27日晚11點一腳急剎,槽罐車側翻在綠化帶上
最先趕到的是高速交警。當時參與處理的交警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是:“整個車子都在冒黃煙,路面上也都是煙。”
應急機制迅速啓動,消防部門也接到求助報警,杭州消防市北消防中隊、白楊中隊立即集結。而此時泄漏正在加劇,三公里外已經能聞到刺鼻的氣味。
最後,消防車在離現場500米處停下,兩名官兵穿上防化服佩戴空氣呼吸器進入事故現場偵查。“我們發現一輛槽罐車直接撞上高速路中間的綠化帶,車頭嚴重變形,整個罐體脫離車身併發生側翻,裏面的濃硫酸從槽罐的縫隙裏不停地向高速路流溢,整個過程中柏油路上都在冒着氣泡。”
事故是怎麼發生的?消防找到心神不寧的司機,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終於瞭解了事情原委:“當時前面一輛車突然急剎,我爲了避讓,也踩了一腳急剎,因爲慣性車子撞上綠化帶側翻了。”
4月28日凌晨2點風向突變,三百滯留人員緊急疏散
每個人都開始加速跑——除了交警、消防,蕭山區應急辦、環保部門也立即啓動應急機制。經過確認,發生泄漏的是濃度爲105%的濃硫酸,如果處置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大家首先想到的都是控制車流。幸好已是深夜,車流量沒有白天那麼大。高速交警立即對雙向車道進行臨時封閉,同時採取了分流措施,往杭州方向轉從蕭山東、紅墾方向改道;往金華方向轉從滬杭沈士口改道。
但這還是引起了雙向長達六七公里的堵車。記者乘車從市區一路飛奔而來,卻在下沙進口處被攔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看到高速電子顯示屏上已經在滾動播放沿途提醒,舉頭望去,前面的車子都已經停了下來,黑壓壓一片,現場已遠不可及。
記者撥通了一位現場救援人員的電話,那頭是焦急的聲音:“現場都是煙,氣味很難聞,多吸幾口嗓子就辣得慌,已經開始戴防毒面具了。”
馬上就要進入核心區的救援人員掛斷了電話,但另一個險情又發生了:風向突然變了。
“事發路段空氣中全部都瀰漫着濃硫酸,如果人吸入會對呼吸道產生灼傷,但在凌晨2點左右,風向突然往金華方向吹。”
因爲之前的封道,金華方向滯留了大量的車輛,而且不少司乘人員已經在車內睡着了,此時黃煙正向他們飄去。交警、消防戰士立即衝向滯留車輛,一輛一輛排查,叫出司乘人員疏散至安全地帶,同時現場交警用車載喇叭不斷地喊話。
30分鐘後,救援人員從100多輛車中叫出300多人,全部疏散到安全區域,總算有驚無險。
4月28日凌晨3點6.5噸石灰到位,現場一片白茫茫
由於槽罐車損毀嚴重,近30噸的濃硫酸已經泄漏無遺,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酸鹼中和的化學原理,對現場進行中和處理。
凌晨3點多,環保部門調運的6.5噸生石灰被送到了現場,救援人員立即組織對地面進行覆蓋。“硫酸已經全部流到了地面,利用生石灰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覆蓋。”蕭山環境監察大隊長韓剛說。
幾十個全副服裝的救援人員用鐵鍬將石灰覆蓋在馬路上,馬路上的氣泡和空中的黃煙逐漸消退。2個多小時後,天色已濛濛發亮。而救援人員的一身汗水,換來的是超過200米的路面已經全部被覆蓋,一片白茫茫,就連路面周邊的草地也沒放過。
凌晨5點20分左右,路面上的濃硫酸被徹底控制,消防官兵隨即用水槍對覆蓋生石灰的路面進行沖刷。因爲生石灰中和濃硫酸只是第一步,爲了保證完全控制住這些濃硫酸,消防官兵將這些中和後的水體衝入附近受污染的溝渠,當然事先已經進行了築壩攔截,防止污染進一步擴散。
初步中和的水體都在封閉的溝渠中被全數收集,並調來了30噸液鹼進行再次中和。
一小時後,高速路面被清洗完畢。側翻的槽罐車也被拖離現場。昨天早上7點多,杭金衢全線恢復通行,驚魂一夜終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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