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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小說中的南京
Email:84686500@jlwb.net電話:025-84686500責編:呂強盛版式:費雲霞
□金陵晚報記者王峯
一個外地人和秦淮的親情聯繫
說起肖元生和南京的關係,其緣分還真是不淺。他有個叔叔,那時因爲家裏窮,被送出去了,差不多就是乞丐,他一直游到南京,一個寺廟把他收留了下來。後來肖元生的叔叔又到秦淮區的一個街道印染廠看門`,作爲家裏的長房長孫,肖元生去過那個廠,“很原始的陰暗潮溼的一個作坊。他住在長樂路的一個大雜院裏,孤獨的一個人,孩子們叫他四爺,大人們叫他恆深。”
後來,肖元生考上了南師大,常常乘1路到夫子廟下,然後穿過文德橋、烏衣巷,去叔叔那兒,有時就在他那兒過宿。“所以秦淮於我是有着親情的聯繫。”肖元生的叔叔後來病逝於秦淮敬老院。因爲這些經歷,肖元生後來就寫了中篇小說《鬆坡寺》。
創作受南師大影響頗深
肖元生是恢復高考的第二年被南師錄取的,據介紹,那時的南師大的隨園校區仍保持着原有建築羣的風格,勻稱,精緻,基本上是古典的。他的小說處女作和成名作,都是在何永康的鼓勵和指導下寫成的。“當時文學界青年作家羣最活躍的,就是北京和南京。”肖元生的處女作《邊緣問題》就發在《南京文藝》的頭條。《南京文藝》後來改名爲《青春》,其地位和影響與《萌芽》雜誌差不多,其發行量一度達到六十萬份。
後來,肖元生又在《青春》上發表了其成名作《新月彎彎》,該作品幾乎得到了包括高曉聲等江蘇文學界所有元老的肯定。大學畢業之後,肖元生被分配回了老家,在那兒,他寫了一部自傳體的長篇小說《坤母》,裏面有對於大學幾年在南京的生活與寫作。肖元生告訴記者,他小說中所寫的南京,雖然也有積澱的文化餘緒,但那些風物大多數都與他的活動、他的情緒有關。他把南京看做是他小說裏的“畫”,他時而把它當作平時自己所喜歡的水彩畫或油畫來描繪,“構圖節奏或者叫韻律,是有我之境;有時搞一點類現代藝術的東東,比如《坤母》中在玄武湖上划船的一段文字。”
讚歎南京文化遺存的保護工作
肖元生說,南京在他的人生中、生命中是極有分量的,“說是我的第二故鄉,一點也不矯情。”在他看來,因爲南京的一些風物是載了文化遺存的護身符的。據介紹,肖元生童年生活過的舊街老巷,因爲沒有名頭,沒有被封過什麼文物遺存,“它們是些絕對的弱者,早已蕩然無存。”正因如此,倒是南京有很多讓肖元生去懷舊的地方,“我的母校隨園校區,中山陵,靈谷寺,烏衣巷好像改了一點樣,文德橋畔的石欄杆不會變的,我叔叔喜歡坐在上面,我找他有時就是在那兒找着的。”
肖元生在南京定居也有十幾年,他很安心地在這兒,並沒有在異鄉的感覺,在他看來,這不是一個狹小的城市,也不大而無當,比起北方的一些城,要顯得乾淨,又不像江南的一些城,格局精巧纖細。在文化方面,更是不用提了,“不像有的城,文化底子薄,或乾脆就沒文化。”
說到南京什麼地方最美,肖元生說,在他感覺裏,“如果南師大隨園校區的林木蔥蘢的西山還在,如果坡上種植的山麻稈,名字不怎麼好聽,但在春雨裏綻開一片片晶瑩透明的小紅葉還在的話,我會傾向於它,現在,從我喜歡原汁原味,喜歡雄偉博大出發,我還是把票投給中山陵。”
他做過工人,當過老師,現在是江蘇省作家協會的專業作家,主要作品有《坤母》《梨花雨》等等,其新作《鬆坡寺》更是獲得了第四屆紫金山文學獎。和很多因爲讀書工作來到南京後來留在這個城市的作家一樣,這麼多年來,肖元生已經將南京視爲自己的第二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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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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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蘭凱律師
本報常年法律顧問
江蘇法德永衡律師事務所
《坤母》摘錄(江蘇文藝出版社)
陽光明亮起來。
閃耀着頁岩光澤的紫金山的山影由蒼藍淡化成淺藍,淺黛,從這一邊看不到山頂的天文臺。在梅花山那邊就可以看到。樹濤上浮着的兩三個天文圓頂室的鋅白穹頂,豌豆大小。陽光在穹項上反射出的亮點。山影如敷了粉似的壁立。梅花山不過是匍匐在它腳下的稍有點坡度的小山包。 ——《坤母》紫金山
風吹着,暖漾漾的陽光照在前額。從樓房的陰影裏走出不再覺得冷。春季在金陵幾乎是一瞬,梅花山的梅花已經謝了。我有時在街頭躑躅,半是構思小說,半是離羣的索寞。文學系的男生女生玩得很快活。我不會那樣,不會跳舞,也不會溜冰打羽毛球,象棋圍棋能摸摸,但是個未入流。
有時我一個人到湖裏去划船,湖的對岸是綠濛濛的山影。紫金山並不險峻但氣韻沉雄。青蓮色琉璃瓦閃耀着光芒。石城虎踞鐘山龍蟠寓意淵深,我似乎悟到,一時道不出。眯起眼看,在筋骨脈絡裏生出一股勁,朝影影綽綽的對岸劃去。水波對槳的阻滯傳達到我手上來,使我的指頭笨拙。我熱情鼓盪,有着一種獨自去做什麼事試試自個兒力量的慾望。愈劃愈熱,脫去棉襖,又脫掉了毛線衣,這些柔軟衣物胡亂的壅在我的足踝旁邊。深藍色運動褲的鬆緊已經鬆弛,在我站在划槳的時候老是有褲子要滑落下來的感覺,這個樣子一定很狼狽很滑稽。霧氣在石青色的湖面上緩緩滾動。樹木的、淡白房屋的,玫瑰紅、墨綠、堊白的長長條紋形狀的攪和。一痕暗藍的陰涼反光。水鳥叫了,彷彿摩擦着什麼光滑的硬物件發出的尖銳聲音。湖的遠岸,浮着一個線條渾圓的紫紅色砂粒的山形。——《坤母》玄武湖
迤邐蹭上文德橋頭,水面寬了些。綠雲似的水面畫着樹影和夫子廟對面的大片硃紅照壁。
走不多遠,便見到烏衣巷的牌子,一塊景泰藍顏色的搪瓷鐵片上面寫着幾個白色的字,除此之外見不到一絲一毫王謝的古蹟。
斜陽燦爛耀眼。朱雀橋又在哪裏哩?——《坤母》夫子廟
由中山陵的墓道緩緩拾級而上,向下面看,人如蟻,朝遠處眺望,連綿一線的山巒鬱郁青黛。
故都的幾年,我對於中山陵的印象是絕佳的,其餘哩就不那麼喜歡。後來回到江北鄉下忽而想起來要看棲霞紅葉。這裏面藏了件心思:與一個女子熱戀,曾相約滿山紅葉,後來有了變故,幻滅了,但這點冥想還存於心間。我留意金陵方面的晚報,看什麼時候秋霜當紅棲霞的楓葉。——《坤母》中山陵
王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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