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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結爲伉儷
鬱風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表示不願意當官太太,怕生活會因此而改變,畢竟,做好朋友是一回事,結婚又是一回事。夏衍開導說,苗子很有才華,人也很好,你和他結婚後,照樣可以做革命工作,甚至還可以影響他,做更有利的工作。他補充了一句,這也是革命的需要。還有什麼比“革命的需要”更重要?鬱風心裏的疙瘩一下子解開了。
1944年5月20日,在重慶郭沫若家中,31歲的黃苗子與鬱風舉行了訂婚儀式。儀式由夏衍主持,“二流堂”的朋友等前來祝賀。
柳亞子爲他們題了一幅嵌字聯:“躍冶祥金飛鬱鳳,舞階幹羽格黃苗。”古文中,“鳳”與“風”相通,“鬱鳳”即“鬱風”。“格”在古語中指“感動,降伏”,《書經·大禹謨》中有“舞幹羽於兩階,七旬,有苗格”句。全聯的含義是:在烈火中飛出了金光閃耀的鳳凰,舞動幹羽降伏了黃苗。
郭沫若在對聯後面添上兩句,續成了一首七絕。後兩句是:“蘆笙今日調新調,連理枝頭瓜瓞標。”“蘆笙”爲苗族樂器,“瓜瓞標”則寄寓多子。
訂婚後,鬱風去了成都,在峨眉山靜心作畫。苗子的信中充滿了寧靜、歡欣。1944年11月26日,重慶的嘉陵飯店燈火輝煌,在吳鐵成的主持下,黃苗子和鬱風正式結爲伉儷。葉淺予、戴愛蓮夫婦,馮亦代、鄭安娜夫婦分別擔任男女儐相,黃苗子的母親也特地從香港趕來參加了儀式。各界名流都來捧場,和苗子已經有大約8年沒有見面的老朋友龐薰琹,特地畫了一幅《黃苗迎風圖》,作爲苗子和鬱風結婚的賀禮。著名書法家沈尹默擔任證婚人並題詩相賀:“無雙紗穎寫佳期,難得人間絕好辭。取譬淵明遠風日,良苗新意有人知。”落款爲“民國三十三年十月廿六日爲祖耀定子兩君結縭,期近始知,不及備儀;輒即眼前細事成二十八字,寫以奉貽,戲謔之言,聊供笑樂云爾。”
多年以後,作家徐遲在《我的文學生涯》中回顧了這場婚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鬱風終於嫁給了黃苗子,我參加了他們在嘉陵賓館舉行的盛大婚禮。大廳里布置得金碧輝煌,中間放了一塊像有三層樓高的大蛋糕。行禮如儀,然後就是舞會……由於她(注:指鬱風)曾經對我有過指點迷津的作用,我很感激她和尊敬她,當然一直是保持着很深的純潔友誼的。看到她有了一個美滿的姻緣,我也感到安心和歡喜。我前去祝賀,只是那天沒有和她跳一次舞,早早地就退場了。”
結婚當日,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的代表們,雖然不方便在婚禮現場露面,卻於事後將鬱風、黃苗子接到了曾家巖五十號,由董必武主持,高集和高汾夫婦等人作陪,在小範圍內爲他們設宴相賀。過了不久,周恩來從延安來到重慶,在聽說此事後,也特地邀請了金山和張瑞芳、高集和高汾,以及鬱風和苗子三對夫婦吃飯,慶賀黃苗子、鬱風喜結連理。
黃苗子、鬱風位於枇杷山的新居,很快成了在重慶的同仁們聚會的新場所,雖然是私人籌建的住所,朋友們仍親切地稱作“黃公館”。苗子夫婦十分恩愛,據一位“二流堂”的朋友回憶:“上班苗子走時,在門口,接吻告別。有一次我們正好在,大家跑去看,有情趣。一對好夫婦。”
1945年春夏之交,鬱風的舊識藍萍走進了“黃公館”。此時的藍萍已是毛澤東的夫人,並改名“江青”。江青這次隻身祕密來到重慶,名義上是爲了治療牙疾。在來“黃公館”前,她已經在周恩來的批准下,見過了老友趙丹。江青爲鬱風帶來了延安的紅棗和一些新織的毛呢衣料,還有一張十寸的照片:江青抱着五歲的女兒李訥。照片被鬱風小心地放進了相簿。吃飯時,他們聊到了延安,也聊了一些重慶老友們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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