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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呂梁市文水縣副縣長王輝15年“吃空餉”的醜聞調查剛有初步結果,5月2日的《 山西
日報》又挖出一單新的:該省侯馬市國土資源局一名爲盧建平的職工,“從未在侯馬市國土資源局上過一天班,卻以幹部身份領了9年工資,而且工資還逐年增加”。此前,山西省疾控中心人事科還有個叫王燁的科員,本來是2011年7月大學畢業、當年10月第一次來上班,卻從5年前入讀大學時,就每月領取由財政全額撥付的基礎薪、生活補貼及住房公積金等,5年的學費亦由省疾控中心承擔。
這幾起事情連續出現在山西,充其量只能算是巧合。或者說是山西方面趁熱打鐵、乘勝追擊的戰果。有人粗粗歸納過若干地方清理“吃空餉”的成績:2005年8月, 四川
省南充全市發現2323人;2006年, 甘肅
省發現908人;2007年, 山東
省發現11858人……,雖然數字精確到了個位,但我們也有理由相信這只是個概數,而且沒被歸納進來的地方並沒有“幸災樂禍”的資本,歸納進來的地方也不必爲自己的“專項治理”成果沾沾自喜,這種問題像許多問題一樣,不會因爲某一年的某一次“集中行動”而得到根本好轉。所以這樣認爲,在於“吃空餉”實質上是權力濫用的一種,我們的權力濫用衆所周知是個全方位的存在,則衍生出地不分南北西東的“吃空餉”同樣全方位存在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可能有哪個地方能夠像屈原那樣敢說“舉世混濁而我獨清”。
有名有姓的“吃空餉”,衆目睽睽,成爲“著名”事件,而構成阿拉伯數字裏的那些,只好屈尊於“非著名”之列。“著名的”折射的是“吃空餉”現象“質”的一面,“非著名的”,呈現的則是“量”的一面,然而無論單看哪一面,都足見問題的嚴重程度。比方去年 福建
省龍巖市城建監察支隊科員江進祥被輿論封爲“最牛 公務員
”,依據是老江9年沒在單位上過一天班,工資照發。現在,老盧出現了,他再不能獨美,這頂“桂冠”二人要輪換着戴戴。9年,來都不用來,錢照拿,位照保,那該是什麼樣的權力籠罩之下?連我們外人聽起來都義憤填膺,他們身邊的人呢?“吃空餉”的猖獗程度,折射出的是權力的猖獗程度。王燁的爸爸楊存虎乃山西靜樂縣在任縣委書記,在王輝事件曝出當天,當地對於此事就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一種認爲應該迅速對其停職;另一種則認爲,得看看上頭的意思再做定奪。王輝被處理之後,知情人士更認爲:“如果再深挖下去,恐怕不是一個王輝落馬能收場的。”
因此,治理“吃空餉”,以爲重在“切實管住管好機構編制”,在所謂制度層面去修修補補,便頗有些南轅北轍。在權力的淫威之下如何“管住管好”還“切實”?上面一個招呼,下面不樂顛顛地出主意、想辦法,充當馬前卒,那個單位的百姓怕都要燒高香了。對王燁“吃空餉”事件,山西省委常委會作出決定,免去楊存虎靜樂縣縣委書記職務。倘若其人不會短時間內在某個同樣級別的崗位上又冷不丁地復出,則在現有狀況下這正是具有極大震懾力的一種處置。權力本身約束不了,再不讓濫用的權力付出代價,談論別的什麼都是奢侈的。山西行政學院一名不願具名的專家表示,根治“吃空餉”光靠媒體監督不夠。我倒不這麼看,既然只有媒體才能發現問題,那麼媒體倘能盡情施展拳腳,有一起勢必就能發現一起,至少在當下也足以告慰公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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