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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母親,頭髮花白,笑容慈祥;父親正襟危坐,嚴肅有餘活潑不足;身後的我們,個個面色紅潤,精神頭十足,咧着嘴笑。
這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母親,十幾年前離開了我們,成了永久的回憶。我常常拿出這張照片端詳,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思念母親,思念她的好、她的呵護、她的飯菜香,不禁鼻子微微一酸,淚落了下來:媽媽,我想您了。
從小在我的印象裏,父親是個很強勢的人,也是家裏的頂樑柱,全家人都圍着他轉。母親常說:“你爸是家裏的大樹,全家人都靠他了,有他,咱家就什麼都不怕。”所以我很在乎父親,怕他生氣,怕他不高興,怕他吃不好睡不香。
而對於母親,印象裏她總是在廚房裏打轉,那是她的領地,非請莫入。母親也真是從不“請”我們進入,不論她的工作多忙多累,總有熱乎乎的飯菜等着我們。遇到不可口的飯菜,我還會挑食、不滿意,鬧着不吃,母親就會重新給我做,看到我開心的樣子,母親比我還高興。
我工作以後,不論多晚回家,廚房裏總有我愛吃的飯菜,早餐更是從不讓我少吃一口。那時候,我根本不去想母親幾點起牀爲我準備可口的飯菜,晚上等到多晚爲我做新鮮的夜宵。親朋好友來家裏,廚房裏的母親更是團團轉,特別是年節時分,她堅守在廚房,客人隨來隨做,招待親屬,招待朋友,招待一撥兒又一撥兒的人。我們出去娛樂、唱歌的時候,沒有人想着帶上母親,在我們的概念裏,母親不喜歡一切娛樂活動,就愛圍着廚房轉。
成家後,我時常帶着孩子回家。在我的感覺中,回家就是享受,享受母親的照顧,享受母親幫我帶孩子,享受母親給我做的飯菜。每次我一進門的那句“媽媽,我看您來了”都令母親異常高興,而我拿的那點微不足道的東西,總是讓母親嗔怪:“以後不許再買東西來。”隨後,母親又少不了在廚房一通忙活。
跑累了回到家、肚子餓了回到家、想歇歇回到家,那股飯菜香,讓我忘了一切煩和累,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一年年過去了,每次想起母親,總是她老人家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這些個畫面,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
曾經以爲父親是家裏最重要的人,當母親因病突然在幾個小時裏離開我們以後,我才強烈地感到,廚房裏沒有了母親的身影,生活是多麼的索然無味。
如今,我自己也當了媽媽多年,想起母親,我心裏就一陣陣後悔,後悔沒早點明白,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天天待在廚房裏;後悔自己面對那麼美味的東西還要挑食;後悔沒讓母親享受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後悔不知道母親有什麼喜愛的娛樂活動。
後悔的同時我更感謝母親,她老人家雖然平凡,但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我善良、堅忍是多麼好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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