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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在某電視臺鑑寶類節目中,一女孩帶着號稱是乾爹送的價值不菲的翡翠上節目,被專家鑑定爲玻璃做的地攤貨。節目播出後,這名女孩爆料稱自己是節目的“托兒”,所謂“乾爹”、“翡翠”等都是節目組設計的。(5月15日《信息時報》)
擱在以往,我會固執地認爲,中國的所有媒體,都要向鑑寶類節目靠攏,在真相與虛僞的甄別當中,分割出一條可供警醒世人的價值觀,用標榜真理的錘子去敲碎所有的謊言。但是,當鑑寶類節目一紙風行,並渙散出濃烈的娛樂乃至愚樂味時,筆者那一廂情願的世界觀立馬就倒塌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媒介就是個大的賣場,經營不利就是自取滅亡,在白熱化的競爭時代,脫穎而出並贏得一羣瘋狂的粉絲,靠能力也靠賣點。問題在於,在這個慢不下來的年代,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詹姆斯・卡梅隆那樣的耐心,不管是做電影還是搞電視節目,大家都在同時做着一個暴發戶的夢,指望一步到位站着把錢給賺了。
一旦想要站着賺錢,就得做一個加減法,公共責任減一減,噱頭元素加一加,這叫取捨。噱頭靠什麼,消費主義社會裏,它是愛馬仕,是LV,是豔照,是緋聞,是“乾爹文化”……總而言之,任何可以被符號化爲金錢或者性的元素,都可以是營造收視率的“大殺器”,前者讓你嚮往,後者刺激你的荷爾蒙,節目的任務,只不過是營造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空間,讓你去想象它背後人物各種可能的花邊。有學者說,“媒介用高度概括精煉、符號化和縮放的詞彙和語句,創造了文化的內容”,這句話放在這正當其時。從這個角度來看,筆者倒容易接受新聞中所謂的“乾爹”,不過是節目組的假設。
娛樂嘛,重在參與,“圍觀即是力量”。這種事實,也造就了一種扭曲的媒介生態的形成,靠炒作可賺的盆滿鉢滿,一本正經地談責任,卻可能陷入永劫不復。於是,越來越多的嘉賓願意出格表演,越來越多的媒體願意提供出位的舞臺,越來越多的觀衆津津樂道於紙醉金迷的談資,三位一體,一種錯位的生態就此形成。如果你還用一套普世的、標準化的價值觀來看待,註定不會理解這神奇的一切,就像你永遠無法理解爲何干露露會天真地以爲“火了之後,到哪裏都會受到尊重”。
賣場而已,各取所需,火了的媒體賺票子,火了的嘉賓既可以賺票子也可以賺面子。揆諸現實,即可發現,馬諾、鳳姐、幹露露等一干人物,哪個現在不是叱吒風雲,唯有爾等憤怒的觀衆,還固守着良心與道義,激昂地敲擊鼠標作隔靴搔癢式的抒情。
抒情雖容易蛻變爲矯情,且多是無用功,但責任還是要重申的。麥克盧漢說,媒介即訊息,從長遠的角度看,真正有意義的訊息並不是各個時代的媒介所提示給人們的內容,而是媒介本身。這提供了媒介文化的本源,將這套理論安置於當下即可推知,那些迷失在燈紅酒綠中的媒介,始終未能摸清“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的基本線條。於是乎,爲市場而娛樂就變得正確。
迴歸正題,新聞上說,“翡翠”是贗品,“乾爹”也是贗品,但究竟是真托兒還是自我炒作,缺乏權威定論。不過,這事似乎已沒有還原真相的必要了,畢竟,以上兩種可能,都足以說明,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空裏,已經有太多的人對媒體以及媒體功能產生了錯誤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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