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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原本並無過多交集的鄰居因爲一個棄嬰,演繹了一段延綿16年關於真情、愛與堅守的動人故事。“那個冬夜,當看到魯永芳緊緊摟着啼哭不止的孩子,我知道,他們的命運從此連在了一起,我能做的,就是要幫幫這對殘疾夫婦照顧孩子。”諾言似金,朱仁智口中的“幫幫”成爲日復一日“零拒絕”的承諾與堅持。在徐彙區天平街道,不在同一屋檐下的4個人成了特殊的“祖孫三代”。撿到棄嬰
朱仁智與沈國華、魯永芳夫婦都住在天平路179弄,16年前,他們因動遷在臨時房過渡,僅一牆之隔。沈國華夫婦都是生活難以自理的殘疾人,婚後也未能生育。1996年1月的一個寒冷冬夜,3人路過龍華機場附近鐵軌,發現一個襁褓中的女嬰在啼哭,孩子長得眉清目秀,惹人喜愛。“你們想不想要這個孩子?”“朱阿姨,想啊!”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兩家人的生活軌跡因此而改變。
沈國華夫婦歡歡喜喜抱了個健康可愛的孩子回家,朱仁智給嬰兒取名“婷婷”,希望她將來出落得亭亭玉立。還來不及回味這個新生兒給波瀾不驚生活帶來的欣喜,朱仁智很快便意識到,沈國華夫婦根本無力照顧這個孩子。當時已過半百的她第二天跑前忙後備齊了所有嬰兒用品。纔不過一週,婷婷深夜突發高燒,沈國華哭着給朱仁智打電話求救,她披了件衣服衝進沈家,抱起孩子就往醫院跑。急性肺炎得住院治療。3個星期後,婷婷出院。
承諾似金
“孩子是我提議抱養的,怎麼也不能撒手不管呀。”朱仁智從醫院直接把婷婷抱進了自己家,每晚睡在自己身旁,她成了孩子的“奶奶”。家裏突然多了個陌生的嬰兒,這讓朱仁智的兩個兒子一時難以接受。而魯永芳的父親也有些責怪朱仁智,小婷婷的到來讓小夫妻倆生活愈加艱難。委屈歸委屈,朱仁智說:“承諾就是擔當,我不能放棄這個孩子。”那時還在一家商場工作的朱仁智做一天休一天,上班的那天她給孩子喂好奶送到沈家再上班,下班回家就把孩子接到自己家裏,休息的一天婷婷理所當然地住在她家裏。孩子上幼兒園了,每天接送的任務就落到朱仁智的丈夫肩上,一直到小學三年級,婷婷一直住在“奶奶”家。風裏雨裏的接送也到婷婷上初二才結束。受疾病影響,魯永芳難出家門,每星期去公園玩、寒暑假到外地旅遊、開家長會……幾乎照顧婷婷的每一件事情都由朱仁智夫婦包辦,以至於學校老師、小區不相熟的鄰居都以爲朱仁智是孩子的親奶奶。
孩子懂事
轉眼婷婷已長大,旁人的閒言碎語也吹進了她的耳朵,朱仁智覺得該告訴她真相了。兩年前的一天,祖孫倆早早地鑽進被窩,朱仁智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孩子,包括了這些年來養父母儘管力不從心卻含辛茹苦的艱難。“其實我當時也有顧慮,怕婷婷一時無法接受,沒想到小姑娘十分懂事。”朱仁智說,婷婷告訴她,爸爸媽媽因爲身體不好,小時候照顧自己自然難以周全,但她從未覺得自己得到的父愛與母愛與別的孩子有分毫的減缺。“她說,奶奶你放心,我會加倍對爸爸媽媽好的。”婷婷現在更懂事了,主動幫媽媽穿衣洗漱,爲爸爸做飯打掃。
去年,婷婷面臨中學畢業考,朱仁智帶着她走遍了諮詢點,與一所中專學校商議,能否網開一面讓孩子學習護理專業,將來能更好地照顧養父母。面對這對特殊的祖孫,招考辦的老師被感動,答應會在同等情況下給予照顧。在公佈成績的當天,婷婷忐忑不安地來到“奶奶”家,祖孫倆盯着電腦屏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奶奶,我超過分數線啦!”“奶奶”摟着婷婷親了又親,“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本報記者袁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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