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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許多“圈外”人一樣,知曉甯浩,是因爲《瘋狂的石頭》,熟知並熱愛着甯浩的作品,則是因爲《瘋狂的賽車》。《混大成人》的書名裏不知有沒有甯浩的自我調侃成分,但就甯浩掏出一本書的心窩子話來看,他的成長史確實不那麼“陽光”,或者可以說,他是遊走於體制內外的一個異數。
甯浩的“本業”是畫畫,他幾乎從沒奢望過,將來有一天會與電影扯在一起。所以,當他決定離開家鄉,隻身奔赴北京時,依然只是因爲畫畫。一切如同王寶強所回想的北漂生活:睡過地下室,最窮時連飯都沒得吃。然而歷經風雨之後,總算看到了那一抹彩虹。
甯浩確立社會知名度,是因爲《瘋狂的石頭》,但其確立藝術地位,則是因爲2003年的《香火》,以及2004年的《綠草地》。至於將甯浩送進億元票房大門的《瘋狂的賽車》,甯浩卻坦言“徒有技術沒有靈魂”。原本以爲這只不過是甯浩的一句自謙之言,及至最新上映的《黃金大劫案》才發現,甯浩確實不太願意炒冷飯。在這部新片裏,甯浩努力拋棄了極其拿手的多線索敘述方式,而且還試圖努力擺脫單純地逗笑,樹立一個別樣追求的新形象。
追求永不停歇,這便是甯浩。如果說以前的甯浩是“混”,後來甯浩的身上則散發着更多的“闖”。一開始,甯浩與同學們一起打架,看不到擠高考獨木橋的希望,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才抱着試試看的態度進入藝校繼續“混造”。當他真正意識到“混”的人生看不到閃光點時,於是毅然拋棄“鐵飯碗”,在家人的反對聲中獨自“闖”進了北京。
甯浩自己承認,如果不是自己的這份堅定,當年留戀那份工作,今天的甯浩或許依然默默無聞,甚至一輩子很可能像原來的那些同學一樣,沉澱並凝固在那樣窄小的生活空間裏,不可能與電影發生任何關係。這並非是對別人生存狀態的一種蔑視,只是生性好折騰的甯浩不甘寂寞,哪怕是吃再大的苦,冒再大的風險。像在內蒙古拍攝《綠草地》時,面對車禍、投資商撤資、演職員大批離開劇組等種種難以想象的困難時,他依然沒有選擇退縮。
更主要的是,他的這種堅守裏看不出“咬定牙,下決心”這樣的雄心壯志,一切總是顯得那般自然與平靜,哪怕是在他與同事前往沙漠察看外景,突然遭遇汽車熄火,生命陡然陷入危急之時,他的話語裏依然看不到什麼令人膽戰心驚地沉重。
甯浩的另一個特點是善於在不斷總結中進步。從美術圈闖進電影圈,並很快獲得成功的甯浩,除了有些還算艱苦的歷練外,看不出太多太大的挫折。這裏面興許確實有一些人生的機遇,但也取決於甯浩的善於總結,在那些別人原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地方,他的努力耕耘,卻令人意外地結出碩果。
對於已打上“瘋狂”標籤的甯浩而言,《無人區》的“久拖不出”,當然可以算得上他涉足電影以來的最大挫折。儘管這種挫折有些不可預料,但對於“瘋狂”的甯浩而言,抑或是“逼”着他轉型的一次被動式“機遇”。
記得甯浩曾有過如此感嘆,“一個人突然喪失安全感的時候,他就要成長,要尋找一個新的東西。這一步其實是通過某種痛苦的形式得到提升的”。這種因爲被動和主動“喪失”安全感,反而被“逼”着成長的模式,幾乎貫穿了甯浩的人生特別是藝術之路。
獨立導演王笠人曾經說過,“藝術需要一些瘋狂”。其實,人生又何嘗不需要一些瘋狂?當然,這種瘋狂不是無厘頭式的癲狂,而是浸潤在骨子裏、驅使個人排除萬難的那份堅韌與執著。這或許就是甯浩“混大成人”的“祕訣”所在。
《混大成人》
甯浩、林旭東著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定價:24.00元